冰凉的水泥地上,然然的尸体在血泊中触目惊心。
王艳一次次哭到昏厥,失神地念叨:「我只是去帮她倒一杯水,一杯水啊,我只是去倒一杯水。」
我只觉天旋地转,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闷得喘不过气来。
自己也有女儿,痛失所爱的剜心之痛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怀着十二分的愧疚,浑浑噩噩地陪着王艳处理然然的后事。
然然爸得知女儿的死讯后回了家,却并不是来处理后事。
他将王艳痛打一顿,丢出了一份离婚协议,摔门而去。
王艳变得沉静而冷漠,偶尔一笑也是阴森森的。
我和何旭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怵。
晚上,彤彤回家后哭着说:「妈,不知怎么回事,同学们都在骂我,骂我是长舌婆、告状精、出卖朋友的叛徒。」
我如遭雷击,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彤彤,她们还说什么?」
「呜呜呜……她们说是我出卖了然然。就是我多嘴多舌说了她的事,然然妈才会打人,然然才会死。她们骂我是刽子手,说是我害死了然然。
「她们不但骂我,她们还掐我、打我,可是,我明明没有,呜呜呜……」
彤彤说着撸起校服袖子,上面有多处瘀青。
我抱着她安慰:「彤彤不哭,这事跟你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明天妈妈陪你去学校。」
第二天,我将彤彤送进教室,就去办公室找了老师。
老师听后很重视,还找来了校长。
他们表示,这完全就是谣言,然然的事他们非常痛心,不想事态继续扩大,会在全校排查传播这些谣言的人。
可是谣言就如同女巫的诅咒,穿透层层阻碍,蒙蔽人的耳目,直击人的心灵,让人们丧失了理智。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肆意谴责、疯狂咒骂,以凸显自己高尚的情操和卓越的修养。
不仅彤彤在学校备受欺凌,我去接她时也遭受白眼、指指点点。
他们骂我们搬弄是非,逼死了然然,咒我们不得好死。
我的车被扔垃圾、被泼墨水、被划伤……
彤彤变得害怕、爱哭、心惊胆战。
我又找到学校,可这些事情都做得很隐蔽,抓到一两个,也只能教育一番。
我怕了,老公也怕了。
我知道,这场讨伐的盛宴它需要有人被用来祭奠。
我们为彤彤请了假,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的诊断让我如坠深渊。
为了彤彤,我们决定搬走,而且要越快越好。
何旭负责找房子,我就在家照顾彤彤,却接到了王艳的电话。
小说《祸从口出》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