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柔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手指攥得发白,怔怔望着越之恒,一时之间不知该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自嘲,还是为他爱上她人难过。
更何况她贵为太后,却要封青楼妓女做公主,朝堂民间该如何议论?
天家威严何在?
虞意柔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涩痛:“若我不同意呢?”
越之恒淡淡拱手:“那就恕越某无能为力,帮不了您和小皇子了。”
他转身要走。
虞意柔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当初自己爱慕的少年。
虞意柔没能压住情绪,嘶声喊道:“越之恒,我还记得你说你若为官,必定清正廉洁净俗尘,可如今你满口利益,还要娶妓女为妻?”
“你对得起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吗?”
越之恒转回头来,嘴角的弧度满是讽刺:“那个越之恒,早死在越家被诬陷满门惨死之时了。”
霎时,虞意柔喉咙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只听越之恒字字如刀:“更何况轻轻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贪权附势,当年越某遭难,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现在。”
贪权附势这四个字,如满是倒刺的长鞭,用力抽在虞意柔身上。
在越之恒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他压根不知道当年是她同意入宫,才保下他一条命……
可这些话,虞意柔没法说出来,因为就算说了,越之恒也不会相信。
五脏六腑像被绞住,连呼吸都疼。
看到越之恒如此坚决,虞意柔狠攥紧手,指尖之痛宛若钻心,却也冷静下来。
只是声音变得沙哑:“我可以成全你,只不过要等我儿坐稳皇位之后!”
过去之事不可追。
她总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稳。
越之恒静静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就扬长离去。
寂静的寿康宫内。
虞意柔看着越之恒的背影,原本抚着腕上玉镯的手,不住收紧。
脑海之中,浮现出曾经上元节时。
夜空的烟火下,越之恒的眼中也仿佛映着光。
他将这只玉镯小心翼翼给自己戴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让我一定要送给未来妻子。”
那时,越之恒要娶的人是自己。
现在,却变了。
虞意柔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无声无息,却痛意难忍。
这时,后殿传来稚嫩的一声:“母后。”
虞意柔回头,七岁的盛添启小跑过来,扑进虞意柔的怀里,眼眶泛红。
“母后,为什么大哥要杀我们,我们会死吗……”
发动宫变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个儿子。
虞意柔抚了抚盛添启的头,柔声安抚:“不会的,母亲已经求了越太傅,他会护着我们。”
盛添启愣了下,不解地问:“儿臣听父皇说越太傅文韬武略,才能出众,他为何要护着我们?”
虞意柔被问住。
其实越之恒大可以隔岸观火,无论谁坐上皇位,他都会得到重用。
要娶谁,求一道圣旨,再轻易不过了。
可他偏偏选择了自己……
虞意柔忍不住多想。
可接下来盛添启的话,却如雷劈在脑海!
“母后,不如儿臣认越太傅做亚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