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这王府的富贵,迟早落到我女儿手里!
到时候我也到那高位上坐一坐,试试这做主人的滋味。
收拾那些小心思,王嬷嬷脸上立马堆起笑容。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王爷在外等着呢,快些出来吧!”
姜云禾对着王嬷嬷微微点头,岚翠便扶着她出门去了。
王嬷嬷独自站在院儿里,恨得牙根痒痒。
不就是个侯府小姐吗?跟她说话都不拿正眼看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婚三天了,王爷都不在她院儿里歇息,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
倒是我的乖女儿深得王爷喜爱,等她进了府,就把这女人赶出去!
出了垂花门,马车已经备好。
男人站在巷子旁的一棵梨树下,背手而立,玉冠束发,身形高大,一袭青珀色长袍衣袂飘飘。
微风拂过,卷起一树粉白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
有那么一刻,姜云禾想起了马球场上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可若她知道她与他最后的结局,她情愿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认识他。
微微勾了嘴角,她自嘲地笑了。
余光里涌进一片粉色,裴承璟回过头,邪肆地笑着:“王妃让我好等!”
看着眼前雍容富贵的娇美女子,脸上的笑意缓缓僵住。
发现她撇开视线并不看自己,裴承璟自觉无趣,自己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里,姜云禾与裴承璟相对而坐,但她依然保持礼节和距离,你不问我不说。
裴承璟觉得不甚自在,整理了下衣襟,掀开帘子看了看街道外的景色。
定远侯府外,定远侯姜绍远和一干亲眷仆从早早等候。
见一辆四驾豪华马车远远驶来,姜宇兴奋地指着那边:“三姐姐快看,二姐姐回来了!”
“姜宇!你小声点儿,别惊着姐姐姐夫了!”姜云兰提醒。
远远听见小弟和妹妹的声音,马车里的姜云禾一瞬间激动得要涌出泪来。
面对着裴承璟,她只能转过身去,用绢帕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小弟一向活泼好动,前一世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被发配西北。
不知他身披枷锁,在那蓬断草枯的地方遭遇了什么,才至于丧命的。
小妹生得花容月貌,侯府出事,被发卖做官妓,活活受辱至死。
捏着绢帕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他们。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人儿,裴承璟皱了皱眉。
“女人家就知道哭哭啼啼,离家不过三天而已,就伤心成这样?”
不耐烦的拿过了绢帕,裴承璟欲替她拭去泪痕。
姜云禾却伸手轻轻挡住,自己拿回帕子擦干了泪水,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走吧!王爷!”
两人一下了马车,姜母便奔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生怕她在王府过得不好,被人欺负。
“禾儿!你这些天……”
姜云禾鼻头发酸,但还是堪堪忍住了。
姜绍远看着姜母难以抑制的情态,微微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王爷还在。
姜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收住了话语。
侯府一行人和裴承璟互相见过礼,姜绍远这才对裴承璟道:“王爷!小女没给你添麻烦吧。”
听到父亲温润慈爱的声音,姜云禾再也忍不住,前世父亲含冤而死,头颅在城外悬了十来日。
一想到这里,姜云禾心里痛得发颤。
她忙转过头,趁大家不注意,擦干眼泪。
裴承璟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以示安慰。
“云禾她很好,侯爷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姜云禾悄悄看了眼被他抓着的手,心里很不舒服。
果然是皇家出身的,演起戏,撒起谎来竟一点不脸红。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姜云禾只得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并未抗拒。
看到女儿女婿两人相敬如宾,两情缱绻的模样,姜绍远和姜母满意地笑了。
几人到厅堂坐下闲谈。
发现姜衡不在,姜云禾便问道:“哥哥去哪里了?”
姜母笑道:“你哥哥前些日子升做了工部员外郎,盛京开凿运河,他忙得不可开交,只让我告诉你,他中午回来陪你用午膳。”
“好!”姜云禾温柔应答,心里却忧虑颇多。
前一世她成婚一年后,皖北地区发生洪灾,哥哥被派去修建河堤。
河堤修好后,洪灾再次来袭,谁料那河堤中段偷工减料,被冲出来一个大口子,皖北灾民苦不堪言。
新帝龙颜大怒,将哥哥一行人下了狱。
不过如今还有好一段时间,等哥哥赴任之前一定要给他提醒。
必要的话,还得派些人手过去。
“姐姐今日回来得正是时候!院儿里种植的牡丹今早开了两朵,我们和母亲一起去赏一赏吧!”
姜云兰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过来拉姜云禾的手。
她知道,母亲和妹妹想和自己说着体己话,便挽着妹妹和母亲,三人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侯府后院十分宽大,亭台水榭,假山幽道,应有尽有。
三人赏了牡丹到亭子里坐下。
“禾儿,你告诉母亲,璟王他,他待你可好?”姜母握着姜云禾的手,一脸关切。
自己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有不足之症,药是几乎不曾断过。
十一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好容易医好了,郎中却说她本就体弱,若是终日在闺阁之中对身体无益,要多多锻炼才能强身健体。
所以这才把她送到侯爷军中,前年除去病根了才送回来。
谁又知去年那一场马球会上,又闹出那样的事,只能让侯爷去求了圣旨,让女儿嫁了璟王。
看着母亲一脸担忧,姜云禾轻拍着母亲的手。
“母亲不要担心,王爷对我很好。”
姜母仍是放心不下:“那王爷的外室……”
璟王未有正妻便养了外室,这事盛京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