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在漫天大雪里拥着我，紧紧的。

眼里化去了一贯的冰霜，眸若星辰。

后来，回京之后，他顺理成章来求亲，看着我一脸羞赫的神情，阿爹和顾云州却齐齐冷了脸。

「四皇子雄才大略，却也心狠手辣。他因生母的事不得圣宠，却绝非池中之物。」

「他要做的是大事，女人于他，轻如鸿毛啊，爹爹只愿你嫁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爹爹似乎一瞬间变得苍老：

「歌儿，你心思单纯，若嫁给他，只怕日后......日后......」

阿爹颤抖着，却终究没有说下去，我跪了三日，晕厥过去之前，终得了阿爹的一句同意。

我要嫁给他，以性命要挟阿爹，却不知，赌上的，不只是我自己的性命。

成亲后，也过了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是不久，皇上病重的消息传来。

众皇子伺机而动，包括萧宸。

他如今已经有了能力，便是我阿爹。他带着我阿爹去造反，且成功了。

可我阿爹死在了那场宫变里，顾云州不知所踪。

而萧宸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后宫纳新，封叶霁月做了贵妃。

因为跟着他去造反的，除了我阿爹，还有叶霁月的哥哥叶贤，刚过而立之年，就官拜丞相。且，朝中党羽众多。

我阿爹尸骨未寒，萧宸便已新人在侧。

我阿爹本是不涉党争的，他，他是为了我，才掺和进这血雨腥风里，他是因我，丢了性命。

我跑去质问萧宸，却连永安宫的门都没进去，宫人说，叶贵妃在里面。

3.

手腕处很痛，吉祥姑姑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药油，一点点推在我手腕处。

她没说话，只是一遍遍唉声叹气，末了，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才转身退出去。

似是窗子开了一道缝，隐约有凉风吹进来，烛影瑶瑶晃晃。

我起身去关窗，却看到一道身影，长身玉立，他就迎着风，站在关雎宫外，站在我的青春岁月里，跟我遥遥相望。

关雎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他说的，这是，曾经的他说的。

风迷了眼，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关窗之前，我似乎看到萧宸犹疑着想上前来一步。

我蹲下身，手腕和胸口还在痛。

你来，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伤人的能力吗？

这几日，关雎宫殿外守了好多人，换着班，一刻不离。

「听闻，云国出了位骁勇善战的皇子，亲自上阵领兵，竟让我军将士连连败退，最近皇上正愁呢。」吉祥姑姑一边给我推药油，一边絮絮叨叨。

可不是该愁么?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换来的江山，能不能守得住还未可知呢?

当夜，萧宸带着寒风闯进了我的宫殿。

他一把抱住我，似要把我揉碎，酒味萦绕鼻尖。

我欲推开他，他却抱着我往榻上去，任凭我用尽全力反抗，都无济于事。

不顾我的哭喊，他粗暴的进入，我咬上他的肩，直到口中腥味渐浓。

结束之后，我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萧宸，我嫌你脏。」

「从颂安走了之后，我就说过，你我无事，不必再见了。为何，为何连一方净土都不愿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