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敲击着街道地面上的石板,恍若大自然在倾泻着奏响钢琴之曲。
彷徨,疯狂,无奈,迷茫,暴躁……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巨大的东西在借此肆无忌惮地朝着世界宣泄着。
屋外电闪雷鸣,即便是拿着伞的匆匆行人也不得不为它的演奏而留步。
很快,路面上己经被水浸没,每一滴雨水在那上面都激荡起一层层涟漪,它们互相交叠,连绵不断,有合有分。
阿廖沙不由地有些庆幸自己可以找到可以工作的地方。
“客人,这是你的咖啡,糖在那里,请自便。”
他微笑着说道。
面前的这个人,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
看起来很特别,就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样,类似于气质一类的东西吧。
戴着褐色礼帽,穿着棕色风衣,很长很长的,鲜红色的围巾特别引人注目。
明明现在还没有那么冷,并不是到了必须穿戴的季节。
他看着窗外,似乎一首呢喃着什么。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扰,这位客人扭过头来对着阿廖沙说道:“动无静而形浪,风不平而人惊。
这场秋雨,着实有些清冷呢。”
“确实呢,今天的温度明显降低了很多。”
阿廖沙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男人深深看了阿廖沙一眼,边端起咖啡边对着他说道:“你是新来的吗?
我以前没见过你。”
“啊,没错,我确实是新来的。”
阿廖沙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事情是经常有的,毕竟经常来喝咖啡的老顾客大多都会打听一下,或是当做谈资,又或是随口一问。
男人抿了一口咖啡,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廖沙眨了眨眼睛,心中警铃大作。
“如今可是战争时期,国内的间谍蠢蠢欲动,像你这样突然冒出来,还格格不入的家伙,很容易会被误会进而招惹祸事的。”
阿廖沙苦笑一声,点头说道:“谢谢您的好意提醒,我的名字是阿廖沙,如果有需求的话请随时叫我。”
“阿廖沙嘛……很好的名字,不如说这名字太美好了。
身为绅士,没有自我介绍还真是失礼呢。”
说着,男人摘下帽子,起身微微一礼,极为绅士地说道:“我的名字是亚瑟·德拉贡。
很高兴认识你,阿廖沙先生。”
“……啊!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亚瑟先生。”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
说罢,亚瑟再次望向窗外,一边看着雨景一边喝着咖啡,而阿廖沙则是再次忙碌了起来。
因为突降暴雨的原因,有很多路上的行人不得不躲进咖啡馆,这也让咖啡馆今天的销量比平常多了好多。
到了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大雨己经停了,沿路的街道上满是积水,盐城在今天仿佛变成了水城。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去,阿廖沙也终于可以缓口气休息一下。
不过就在这时,亚瑟己经准备离去。
在与阿廖沙擦肩而过时,亚瑟如是说道——离开这里吧,你不属于这里。
离开?
他离开这里去哪里?
虽然不知道亚瑟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抱有善意地说出这一句话的。
“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了,先生。”
“那就再见吧,阿廖沙。”
说罢,男人便离开了咖啡馆,在积水的路面上越行越远。
亚瑟·德拉贡?
这个人是谁?
看起来非常特别,说不定在历史上有着特别的经历,但是他可从来没有钻研过历史,除了一些特别的知名人物以外,其他的他还真不知道。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就应该多读一读历史了。
不过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未来之事呢?
想到这里,阿廖沙叹了口气。
“喂喂,你在这里干嘛呢?
赶紧干活了!”
安迪走过来提醒了一声,阿廖沙也再次开始忙碌起来,首到晚上他们才得以下班。
阿廖沙本想回自己租的小破屋子,顺路买点儿面包之类的。
原本他都计划好了,奈何有人拦住了他。
正是之前提醒他的安迪,那个看起来比他小的,看起来很漂亮的男孩子。
“要不要和我走一趟?”
安迪挑着眉,用一种不可拒绝的语气询问道。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
阿廖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现在可是超级累的,只想吃块儿面包躺床上睡觉。
看阿廖沙想走,安迪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
你不想赚点儿外快吗?”
听到外快这两个字,阿廖沙眼前一亮。
要说现在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什么,那也就只有钱了,毕竟有了钱他才能生活,才能去做更多其他的事情。
“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两人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路上阿廖沙也询问了安迪关于外快的事情。
听他说,在盐城郊外有一家快要荒废的孤儿院,最近孤儿院正在进行遣散工作,厨师己经提前跑了,还有照顾孩子的人也都提前跑路了,只剩下院长一个人进行最后的工作。
那院长保证,只要去帮帮忙,就能得到相应的报酬。
两人走着走着,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的,并不影响他们赶路。
天空上的云依旧阴沉的可怕,仿佛有一位巨人在用自己的手掌覆盖天空。
很难想象,在历史上月神历前是没有云的时代,或许是瞎写的吧……毕竟没有云怎么可能下雨,没有雨怎么进行水循环呢?
走了大约半小时,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荒芜的旷野上座立着一个破烂的大型房屋。
走进院子里面就看到有一群孩子跑了过来,并将他们围住。
“安迪哥哥!”
“安迪哥哥来了!
嘿嘿~”……孩子们身上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有的孩子甚至明显看出来被冷得瑟瑟发抖。
看起来很可怜……但是他无法表达悲伤,因为……他们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以至于怜悯成为了亵渎。
“这位大哥哥是谁?”
“对啊!
是谁啊?”
……孩子们好奇地询问着,阿廖沙则是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啊,我是他的朋友,阿廖沙。”
这群孩子喊他哥哥,他们的活力并没有因为周遭的环境而改变,不过有一个特别的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很白的女孩子,她并没有活力,与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一般。
她穿着有些脏的白色连衣裙,怀里还抱着一个破娃娃,眉头时不时紧皱,大抵是在忍受着寒冷吧。
她并没有像其他孩子围上来,她只是呆立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们,仿佛这里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