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眼前又是熟悉的场景。
高位上的夫人优哉游哉喝着茶,一脸的云淡风轻。
有了前几次的死亡,这次我反而愈发淡定。
正因如此,我才能发现一些细节。
她轻飘飘的目光飘过来时,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道,她早知道,我会死?
还是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将我置于死地?
本朝律法,若下人没有明确犯错,不可打杀。
而只要没有奸夫,便无法证明私通。
前几次都是因为我贸然指认,导致无意中坐实「私通和诬陷」的罪名。
既然如此,我若是咬紧牙关不开口,岂不是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我听着婆子的咒骂声,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就算开口,也只是咬定没有私通。
我跪在地上,腰杆挺直,看着高位上神色阴沉的夫人,缓缓开口:
「夫人,奴婢没有私通,这腹中的孩子,奴婢也不知从何而来,怕是被奸人***所致。」
「为了侯府的体面,报官吧。」
我自然知道,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奴才的清白报官。
我若是咬死不认,能否多活几日,让我想清破局之处?
或许,还能赢来一线生机。
听了我的话,夫人轻笑一声,声线中带着一丝阴冷:
「报官?报什么官?顾府侯爷就是官!」
「香菱,原本看你是个稳重的,谁知道却是个急性子,这等丑事都敢大肆宣扬了。」
话音刚落,她就意味深长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
在香菱有限的记忆中搜寻,我知道这个小厮是侯夫人的得力助手。
也是侯夫人嫁过来时,带到侯府的人手。
这样好用的人,自然和夫人同心同德。
果然,下一秒小厮会意,直接挺身而出跪在地上:
「事到如今,香菱,你就别瞒了。」
「上次你蓄意勾引我,和我日夜同眠,这么快你就忘了?」
「这个骨肉你不认,我认!」
话音刚落,夫人的嘴角露出一抹笑,纤纤玉手重重拍在案牍上:
「好个不知体统的贱婢!我的人也敢勾引?」
「来人,找个人牙子卖了。」
「你不是爱勾引人?那我便让你好好尝尝这滋味儿。」
这是我死的最屈辱的一次。
我被卖进窑子,成了待宰的猪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到死在床上,才被草席潦草卷了,扔在京郊的空地上,成了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