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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瑶华,乃大昭皇室最尊贵的嫡公主。

帝京之中,无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齐晏却是个例外。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我时,我正做作地含笑接受着诸多贵女众星捧月的恭维,他刚好路过,特地停下来将我睥睨一眼,轻飘飘说:“真自恋。”

本公主身无长处,只有耳力极佳。

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当晚派人给他送去份一面铜镜,并配上白纸黑字写道:

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多照照镜子,掂量掂量几斤几两。

谁想翌日,我的青鸾殿外便堪堪出现了两麻袋食盐。

齐府的侍婢瑟瑟发抖地向我递来封信,上头的话是满满的情真意切,并叮嘱我日后吃饭多加点盐,读得我云里雾里。

——后来才知,他是在嘲讽我闲得慌。

我和齐晏从此正式结上了梁子,谁也不服输,每日互骂的信笺围起来可绕青鸾殿三圈。

要不是看他愈发长得有姿色,我早就砍了他的头了。

到了及笄那年,父皇有意为我说亲。

放眼整个帝京,唯有三朝元老勇毅侯之子齐晏方能配得上我的身份。

齐晏得知这个消息后,却当着父皇的面,当着满朝权贵的面,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臣此生,只愿娶真正两情相悦的女子为妻……”

他的前半句语气难得十分认真,认真到全然没有一丝戏谑玩笑的起伏,让我感觉很陌生。

后续,他又向父皇说了些什么。

可屏风后,只偷听了一半的我竟是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不知情的他仍是如往常那般和我相处,我却莫名再没勇气提笔直面。

直至建安六年。

初平定前朝藩沈作乱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大昭国力更显衰弱。

北夷蛮族虎视眈眈,屡次进攻大昭关口。可偏偏就在这时,勇毅侯因病去世,满朝文武顷刻无人吭声。十万火急下,只有齐蓉主动请缨,披甲上阵。

巾帼女将军齐蓉,一直是齐家的骄傲,是大昭的骄傲。

平日里再桀骜不驯的齐晏,只要提起这位从小将他带大的长姐,眼中便尽是崇敬与乖顺。

雁门关的这场殊死缠斗日益难舍难分。

相继奔赴的军医与救援队死伤无数,越来越多士兵的伤情无人治理,战况岌岌可危。

一大批御医及民间圣手自告奋勇,即便是手无寸铁地走上战场,也要为齐家军挣得一线生机。

我离宫礼佛祈福半月,再回到青鸾殿时,里面已是一片乌烟瘴气。

我不知本该由帝京远赴战场的一大半军医为何会被绑住手脚困在后殿中,也不知那从小便疼爱我的太子哥哥为何会突然冲出来狠狠将我掌掴在地。耳侧嗡嗡作响,顿时天旋地转,唯能听见哥哥沈允章嘶吼的质问震荡灵台:“沈瑶华,你任性也该有个度!”

“他们……他们可都是要去雁门关救命的…你怎么能,就因为许太医没能治好你的猫,就把他的所有同僚绑来问罪泄恨!”

前些日子,我那养了七年的宠物猫病了。

可我知晓雁门战事吃紧,御医院上下已忙得无暇分心,便吩咐婢女将猫接回青鸾殿,用民间的土方子稍加照看,仅此而已。

看守青鸾殿的侍卫、宫女,皆愤愤剜来仇恨的目光,旋即接二连三触柱身亡。

俨然是一副副受我胁迫而含冤赴死的惨烈模样。

于此同时,雁门关的捷报传来,大昭竟赢了。

可代价却是齐蓉的性命。

据说这最后一仗,大昭合该安然无恙。

可惜迟迟未等到京中军医支援,雁门关的全体将士无法得到及时的医治,只能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由受伤最重的作为层层被用完就丢的肉盾,战斗到最后一刻,生生守住了城门。

他们是被活活耗死的。

哥哥奉命去收尸时,强行带上了我。

残败的旌旗在烈烈寒风中飘呀飘,被刺穿身体悬挂在枪上的那袭红衣也飘呀飘。

哥哥颤抖地伸出手,替齐蓉闭上那早已涣散的眼。

齐蓉属意哥哥已久,若非如此变故,他俩早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忽地悲愤难抑:“沈瑶华,这都是你做的孽!都是你做的孽!我……我对不起天下人,对不起蓉儿……我……”

我说不出话,我恨自己说不出话。

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哥哥仰天狂笑,倏而拔出齐蓉腰间的佩剑,刎颈在我面前。

策马追来的齐晏见我孑然坐在血泊中,紧勒住缰绳,渐渐红了眼眶。

我僵硬地扭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眸底那排山倒海的恨。

那深入骨髓的恨。

小说《后宫:死对头喜欢的人是我?》 第2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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