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了夏府,夏府就三番两次派人邀她到府上一叙.南音深表疑惑,但呆在家中受各种人冷眼还不如去夏府。
元锦诗给她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二姨娘的勾心斗角.没有大夫人的明争暗斗夏府的人给她的温暖似乎己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心里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南府就只是她的安身之处。
今日,夏府又派人来接她,南府人虽然不情愿,但明眼人都底看出了夏府对南音的庇护,都敢怒而不敢言。
南音笑着朝向车夫打了招呼,便上了马车。
到了夏府,南音特别为元锦诗准备了一支舞.元锦诗本就是大家闺秀,舞蹈功底很好,但南音还是很细节地指出了她动作的错误。
最后南音准备为元锦诗整体示范一遍。
顿时,亭中乐音声起,南音只着一袭白衣起舞。
夏锦翊刚摇着轮椅过转角,便看到这一幕,他只是静立在原地,看完了整支舞.他看着和平时不同的南者,她是温柔的,是不带棱角的温柔,又想起了初见时的她,张扬又带着一些狡黠。
夏锦翊看了一会儿,就推着轮椅调头走了。
元锦诗看到了那一缕衣角,不禁笑了笑,提议到:“锦翊会吹箫,下次让他也出来透透气,也对身体好。”
南音整了整衣角,笑了:“夫人,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就多叨讨了。”
说完,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出了夏府。
南南音回到了府,这才发现平时都不会聚在一起的人都出现在了南府内堂,见她回来,大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给她摆了座。
南音刚坐下,就听见二姨娘开口说:“竟不知音丫头这么就攀了高枝儿,旁人不晓得原因,可我们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呢!”
大夫人皱了皱眉,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一旁冷眼旁观的庶妹南锦连忙出来打圆场。”
娘,别在旁人面前说,恐是会毁了嫡姐的清誉。”
南音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禁勾起了一丝冷笑.在夏府含笑盈盈盈的双眸也早就布满了寒霜。
忽的,一只茶盏猛地被摔在了地。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坐在次首位上的南鸣珂。
“珂儿,不得无礼。”
大夫人攥了攥手中的帕子。
南鸣珂虽是大夫人所出,但自小就同南音关系好,一首视南音为自己的亲嫡姐,这时听见二姨娘两人一唱一和得让南音不好看,他的怒气就不断上涌。
“南锦,且不说你同二姨娘共同污蔑嫡姐在先;还有你该唤二姨娘为什么,别忘了你的礼数!”
南鸣珂一番话虽并没有较大的威力,但放在南府,就他这么一个男丁,谁不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
南锦见二姨娘坐在座位上没有声响,便冷笑道:“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南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夏家这棵大树,你们就一个个护着她,平时也没见大夫人有多关心她......”话还未说完,“放肆!”
一道苍老却不乏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只见一位老妇人在众丫头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非议嫡母、嫡姐,二姨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见老妇人走了进来,众人都起身行礼,南锦也瞬间哑了火,都静默地等着老妇人走上上位。
“老夫人,大夫说您切勿动怒,消消气儿。”
老妇人身边的嬷嬷忙把茶水呈了上来。
老妇人轻抿了一口,又抬眼环顾了内堂中的众人一圈。
只见众人神色各异,她还未开口说话,就见南锦捏着帕子就哭了出来。
“祖母您素来偏心姐姐,但这次我明明只说了实话,鸣珂就骂了我一通,我何其委屈啊!”
南老夫人默了半晌,便让大夫人出来讲了刚才的经过。
南老夫人听过后,便用几句打发了二姨娘和南锦,留下了大夫人等人。
南老夫人先转向南鸣珂。”
珂儿,你贵为府中嫡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南府。
南府虽落寞了,但风骨仍在,之后切莫再作出摔盏子的行为了。”
南鸣珂垂着眸,低低地应了下来。
南老夫人复又转向南音:“音儿,你虽是受邀请,但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眷.还是不要过多出入了,免得落下了舌根。”
南音也应下,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元锦诗推辞。
这场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气得南锦回到院子中,将桌上的奇珍异宝都扫落桌下.“南音啊南音,她可真是好本事,迷住了夏府,现在连祖母也发偏向了她了。
她不过是一介头牌所生,凭什么霸占着嫡女的位置!
明明爹爹疼爱的是我!
是我!”
二姨娘在旁边也是一脸怨恨,“大夫人平时不护着那小蹄子,今天偏偏不阻止那小子帮南锦!”
正说着,有丫头进门来报:“老爷到府门口了!”
这母女俩慌忙收拾丁屋内的狼籍,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南聿玦刚回到家中,就听小厮说了家中之事,见二姨娘和南锦受了委屈就急忙到了她们院中,远远地就见这母女俩相互扶着在院门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南聿玦不禁加快了脚步,将这两人带进了屋里,就安慰走她们来:“南音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每日往夏府跑,没有闺中代嫁女子的自觉!”
南锦假意地抹了抹泪:“我也是这个意思,就好心提醒了姐姐一下。
没想到招来了这么多祸端,还让父亲忧心,都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又红着眼眶擦起泪来。
二姨娘也附和了几句,句句都是南音的不是,但偏这南聿诀听后认为这事都因南音而起,又发起火来。
在屋顶上,南音和她的丫鬟绿珠听得津津有味.“小姐,这二姨娘颠倒黑白的能力又精进了呀!”
南音笑了笑,听屋中响起了碗碟的声响.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中用膳,却发现架在墙上的梯子不见了踪影。
“小姐,下面有人偷梯子!”
听了绿珠的话,南音向下一瞧,就见一男子让小厮搬走了梯子。
南音笑了笑.拉着绿珠就跳了下去。
底下那男子吓了一瞬,就想上前接人,而他身旁的侍卫也上前接人。
南音借巧劲借着力道,未落入男子怀中,却勾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男子来不及抓回面具,就见一张俊颜被暴露在了空气中。
南音刚想说话,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了声响,来不及说,就拉着绿珠和那名男子撤出了院子。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南音冲着男子笑了笑:“夏大少爷,又戴上面具做甚?”
我这院子鲜少有人来,放心。”
被识破的夏锦翊环顾了一周,并未答话。
这院子估摸着是南府东边上的一个偏院,院子不大不小,不似刚刚二姨娘母女的院子那般富丽堂皇,却也是一丝不苟,院子的南边种了不少的花,似乎有芍药、杜鹃,被打理得干净整洁;院子的中央偏上是一洼小小的水塘,塘中几弯鲤鱼在水中欢快畅游,坐落在院子中的正屋也不似平常小姐家中那般大,只是在这院中也占了近一半。
收回视线,夏锦翊拱了拱手:“南大小姐,我和侍卫绕路至此,不曾想到了你……”南音拨了拨手上的白玉珠串:“迷了路啊……”她笑了笑,并未揭穿他这个有些拙劣的谎言:“正巧,我的院子要备下晚膳了,若夏大少爷不嫌弃的话,不妨留下用膳?”
见夏锦翊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她便让绿珠和其他几个小丫鬟摆好桌椅,上些茶点,而后走向后院的小厨房去了。
夏锦翊等了半晌,不见南音回来,便抬首问一旁准备碗碟的小丫鬟;“你们家小姐去哪儿了?”
小丫鬟听闻,停下手,福了福身,“回公子,我们家小姐这会儿估摸着在后院的小厨房里准备晚膳,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正说着,南音正信步走来,身后的绿珠手中拿了一个有些掉漆的食盒。
“夏公子,不妨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南音从食盒中拿出了几样小菜,模样瞧着精致可口,只是刚好是两个人的量。
等到两人净了手,了口,南音便打发了绿珠等众丫鬟,:“去你们屋中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绿珠等闻言便退下了,又听南音道:“夏公子,不如让身边的侍卫也一同去,我院中小厮那一桌也多,不差添个人。”
侍卫刚想上前谢绝,便听夏锦翊己经允了:“就谢过南小姐了,逸言,你去吧。”
侍卫逸泉听了无奈,只好下去了。
夏锦翊首首地看向南音,低声询问道:“你借口屏退了下人,有什么事吗?”
用膳南音未答,只是拿起了筷子:“先不说别的,先用膳吧,一会儿还有一场大戏要开场呢!”
夏锦翊不明所以,却也只好疑惑地抬起了筷子,开始用膳。
这几样小菜果真不俗,入口鲜甜,夏锦翊心下疑惑,一个闺阁大小姐,不应该是锦衣玉食吗?
就算是爹不疼,也不应该自己下厨呀!
南音似是看出了什么,用帕子擦了擦嘴:“我娘病重时,我才两岁,还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听嬷嬷们说娘在病时也没有好吃食吃,我这才同厨娘们学了一点儿。”
夏锦翊还未说什么,就听见院中嘈杂了起来。
南音笑了笑,但这笑并未达眼底,“好戏开场了。”
南音让夏锦翊去到屋顶,而后理了理衣衫才出了房门。
就见南聿玦带着小人得意的二姨娘和南锦。
三人带着一众似便来到了南音小小的院子中,一下子就站了大半个院子去。
见南音还是站在那儿冷眼看他们,南聿诀不禁气恼:“孽女,看到长辈还不过来拜见!”
南音又开始笑了,这个笑比方才的,更冷。
“长辈,这府中除了祖母和大夫人,我还没见到其他的长辈呢!
哦!
还有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和几位堂哥。”
南聿诀气恼,用手指着南音就骂,全然没有一个书香门第应该有的大家风范。
南音一开始还不在意,毕竟这爹骂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当她听到:“你就跟你那个娘一样,一样的赔钱玩意儿!”
南音一反平静地上前,那冷冷的眼神似能把他冻住。
“你有什么资格提到我娘,我娘虽是一介头牌,但在那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并且是你三书六聘地娶进南府大门的发妻,是你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你现在在这里骂她是赔钱货?
你有什么资格!”
听到南音如此指责自己,平时被奉承惯了的南聿玦哪里受得了,一巴掌就甩在了南音的脸上。
“啪”的一声,夏锦翊匿在屋顶处首皱眉,但他忍下了想要把南音护在身后的冲动。
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
等到他再往下看时,南音仍就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垂下头的眼眸里却闪着恨意。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只是盛满了冷意。
南聿玦被这冷意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南音只是说:“请回吧,我的院子里容不下你们几尊大佛,一会儿祖母闻声来了,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听见老夫人,对面三个人的眼中都滑过了一抹心虚,放了几句狠话都复又带着众人走了。
等到南音回到屋子里时,一众小丫鬟都在屋里拿了药,正准备着。
绿环忙将冷帕子敷在了南音的右颊上,动作十分熟练,但仍旧发着抖。
“小姐,老爷这也太偏心了,一句都未听你辩解就开始骂你,还动了手。
这巴掌,小姐幼时还不知道受了几下呢!”
众小丫鬟闻言也红了眼眶。
夏锦翊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接过侍卫手中的药膏,放在南音面前:“这是芙蓉膏,对去痕十分有效。”
南音接过,对众丫鬟说:“都下去吧。”
见此,夏锦翊也让侍卫去门外守着。
南音看着手中的药,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眸看向夏锦翊:“夏少爷,我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
夏锦翊沉默,听着南音继续往下:“我的情况你也见到了,这南府于我而言就是个囚笼,我需要有一个身份,一个能够逃离南府的身份。
而你也需我替你瞒下腿好的消息。
而且我想,你今日忽访南府,为的也是这个吧!”
夏锦翊眼中滑过一抹欣赏,能够将他的心思摸得如此透彻,这女子,不简单。
饶是见过她在夏府装柔弱帮过他,在南府正面同夏聿玦对峙,他还是感到了惊奇。
“那南老夫人呢?
我见她也是十分疼爱你。
大夫人虽说未帮着你,却也默许了南小公子接近你,这些人又该如何?”
南音眼中滑过了一抹挣扎,却还是开口:“祖母等人虽护着我,但也因我受到了我爹的冷眼,连着珂儿也不被他喜,只有我离开,这些才会被打破,而我在有能力之后,才能护着他们。”
她说完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夏锦翊:“所以,还请夏公子帮我一把。”
夏锦翊瞧着她认真的模样,白皙精致的小脸上顶着还未消下去的巴掌印,忽然很想逗一逗他。
他忽而逼近南音,呼吸都喷在了南音的脸上,南音吓了一跳,鹿眸猛地睁大看着夏锦翊越靠越近,她措然地同后缩了缩,拿手推了推靠过来的男人。
看着南音脸上的冷静认真全部被羞涩慌乱代替后,夏锦翊笑了,俊容上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潋滟。
“好啊,南大小姐,合作愉快。”
说着便起身走出了房门,留下南音愣在原地。
绿珠急急忙忙地走入房内,就见自家小姐靠在墙上,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小姐,你怎么了?
这夏少爷怎么一言不发地跳墙就走了呀!”
南音摇了摇头,“罢了,替我洗漱一下,睡了吧。”
见自家小姐什么也不肯说,绿珠也只好忧心忡忡地替她洗漱后睡下了。
PS:南音:我还没说要什么身份呢!你就应下走了!还有,明明我院子可以走后门,为什么要跳墙走?
夏锦翊:(摸了摸鼻头)你也没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