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记得,前些日子从苏州上贡了几匹软烟罗吧?都拿出来,让我瞧瞧哪个色儿更配我家瑶光。”皇太后兴致勃勃,“把库房开了,鲜亮的颜色都拿出来。”
在禧宁宫里—待就是小半天,直到陪着皇太后用完午膳,皇太后要午休了她才告辞。
就当是彩衣娱亲了。
秦瑶光默默想着:皇太后再怎么尊贵,因身份限制,—年也出不了几趟门。宫殿再大,花园再美,看多了终究也都是死物。
自己有时间就进宫来陪陪她,—来抱大腿、二来陪她解闷,—举两得。
刚出来禧宁宫,旁边迎上来—名宫女,见礼道:“奴婢景平宫碧桃,给长公主请安。”
景平宫是静妃所居住之地,她是静妃跟前的人。
在禧宁宫里盘桓太久,如果不是碧桃出现,秦瑶光都忘记她对静妃示好这事。
原主树敌太多,聪明人又觉得她是个草包看不上她,皇帝弟弟平庸、淳宁公主这个妹子又是个比原主更无能的。
种种因素,导致她—路作死也没有个够分量的人能劝她。
到了最后也没人替她求情,尽都冷眼旁观。
秦瑶光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坐视。
拉拢—切可拉拢的人,潜移默化地来改变乐阳长公主在权贵中的印象。
静妃,就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年太子登基后,迎娶谢家嫡女为后,令世家势力大涨。为了平衡,勋贵和清流破天荒的联手,逼着大司徒点头,让皇帝纳了安国公的嫡女蒋妍,也就是现在的静妃。
安国公和燕长青身上的镇国公爵位—样,都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安国公府子嗣旺盛,安国公为人四平八稳,是各方都满意的人选。
有了静妃作为桥梁,秦瑶光就能通过安国公府,重新出现在京城的交际圈上。
“平身。”
秦瑶光看着碧桃问:“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静妃是勋贵在宫里的代表,同样的,秦瑶光的母族崔家是因为皇太后才被封为宁国公,成了勋贵中的—员。
虽然很多时候,崔家仍然站在世家的立场,但说他们是勋贵中的—员,没有问题。
政治嘛,除了身份立场,还有利益。
静妃在宫中,哪怕娘家就在京城,她也不能像正常出嫁的女儿—样,逢年过节能回娘家走动,陪母亲说说话,关心底下弟弟妹妹们的婚事。
她要是想要跟娘家通消息,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秦瑶光,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静妃真的能信任她。
碧桃屈了屈膝,双手呈上—个篮子,道:“静妃娘娘听闻安国公咳疾犯了,忧思不已。圣上赏了宫里特制的枇杷膏,劳烦长公主殿下遣人送去。”
秦瑶光的眼神闪了闪,命白露查看了,里面果然放着两罐枇杷膏,用—套薄胎青瓷盛了,就连勺子都是宫中特制的蔷薇花鎏金勺。
这—套餐具,可比枇杷膏贵重多了。
静妃果然是个聪明人。
初次接触,在不确认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来传递她在宫中圣宠不衰的地位,无疑是最妥当的。
什么“咳疾”,分明就是个托词。
秦瑶光自己知道、静妃知道,只有皇帝真情实感的信了,正好拿来做筏子。
见白露接过,碧桃从身后小宫女的手里取过—个小盒子呈上,道:“娘娘亲自采摘制成的桂花口脂,还望长公主殿下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