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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老爹你镇镇场,再随便给把刀子就成!”

许卿相应声“好”,头顶斜插儒巾的玉簪微光一晃眼,他手中便多了个嵌着七宝琉璃的玄铁匕首。

云川一见即知,这玉簪分明就是那件伴随老爹终身的圣阶须弥芥子法器——白玉文鹤簪。

这方世界,无论修仙之人的资质,所习功法以及所用器物,都有“凡、奇、异、玄、天、圣、帝”六品之分。

许卿相将玄铁匕首递给了云川,立时引来周围人群发出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世尊慈悲!

老许啊。

云川师侄说的是随便给把刀子就好,你一出手便是天阶法宝?

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说啊!

许宗主。

知道你心疼孩子,可也不能一找回来就这么纵着的!

放任他胡闹,更是不可取……”许卿相懒得听这些人墨迹,摆摆手道:“嗬!

千金难买我乐意!

你们管得着吗?

怎么?

你们想替这老姑婆出头?

要真想,我不介意连你们也一起教训!”

老爹此话一出,云川便见梵净宗的玄晦尊者与那皓辰宗的公孙仰止率先面色泛苦,微怔后,又哂然一笑,表示他们就是个看热闹的而己。

按前世的认知,他非常了解,这两个宗的宗主联合起来,未必不能收拾了自己老爹,可他们的代价也不小,最终有可能就是道衍宗一家独大的局面。

在场的,包括那些小门小派的宗主、峰主,都是老狐狸了,又不是人间皇朝,谁愿意就看着道衍宗说一不二呐?

放着个随时能恶心第一宗的宗门在,看对方想收拾人家,又拿人家没办法,有这样的好戏瞧,岂不美哉!

所以,小门小派的人也纷纷后退步,冲许卿相、云川父子赔着笑表态。

“嘿嘿!

许宗主。

您请自便,我们不插手!”

“对对对!

这事本就是那小徒弟不地道……云川以前这道衍宗大师兄,当得太难了!”

“我先前见他,都忍不住为他偷偷落泪……”听到如此言论,云川更难免为之一乐。

你们还替我惋惜过?

有吗?

我前世怎么不知道?

他只觉得这些小门小派,太懂夹缝里求生。

清楚捧道衍宗臭脚,对方家大业大的,很难被看得起……不如稍微声援一下天秀宗,人许宗主看在刚认回儿子的份上,定然会护祐他们的。

而为了不得罪整个道衍宗,都只说是小徒弟林萧有问题,众目睽睽之下,虞锦心绝对无法迁怒他们。

虞锦心自然也是瞬间便权衡出利弊,她知道抛开事实不谈,许卿相极力要给云川撑腰……只要不是对自己动手,她真对这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同样不能拿那些小门小派怎么样。

事后算账也不成,会被视作她一个第一宗宗主小肚鸡肠,最后唯有把气憋在肚子里,自讨苦吃。

“好!

好!

你们话说得漂亮,我许卿相爱听。

各位放心!

你们要真被毁宗灭门了,我一定每年杀一个道衍宗的,给你们拜拜!”

因此,当听得许卿相这样打包票之时,虞锦心更是气得姣好胸脯急剧起伏,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

许卿相,你个老匹夫……你步入修仙行列之前,不是个落第秀才嘛!

怎么行事如此粗鲁、嚣狂,不知体统?”

“许宗主啊!

我们是希望得到天秀宗的护祐,而不是等我们被杀,你才帮我们报仇呀?”

虞锦心再看那些捧臭脚的小门小派之人,更是个个苦着一张脸,跟生吞了黄莲天心水般,她这才感觉好受多了。

听她质问,许卿相反而觉得很骄傲:“正是因为落第,在人间憋了一肚子委屈,到修仙界才不能委屈自己……该发疯就发疯!

但我再如何,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

心黑眼瞎!

滥杀无辜,偏袒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儿!”

虞锦心心头一梗,恨得首磨牙。

“心黑眼瞎”这标签就揭不过去了,是不是?

滥杀无辜……这个罪名,她可不担。

她自认为当年在对付秽魔那件事上,下令屠杀一条村子二百三十西口人,并没有错。

那些人都中了黄毒,不首接斩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驱除,且收效无法估计……天地不仁,凡人如蝼蚁!

自己凭什么要为了一群蝼蚁浪费资源?

当初,上任道衍宗宗主和众多峰主,也只是说,虞锦心不试一试驱毒,就下令斩杀,心狠了点而己。

是许卿相和玄晦这秃驴,非要揪着这事不放,非但开口闭口她滥杀无辜,还为那群蝼蚁办法事超度。

什么偏袒小徒弟?

她更不认。

明明是林萧这孩子懂事体贴、知冷知热的,比起云川个榆木疙瘩好太多了……她们师徒之间,是没有双修那意思的,但相较之下,大弟子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除了早晚请安,逢年过节或有重要日子送送礼物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话都不会多说一句,委实让人……虞锦心思绪被云川所打断了,她只见这逆徒把玩着手中七宝琉璃匕首,嘴角噙笑,朝林萧步步进逼。

“大师兄!

你、你要干什么?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一再迫害我?”

见可爱的小徒弟脸色渐渐发青,她下意识唤道:“云川!

你这逆徒,给本尊住手……清月!

雨欣!

春蕾!

快。

护住你师弟!”

虞锦心吩咐着,刚欲迈出步子,立觉有威胁逼近。

“老姑婆!

你这不把我放在眼里,让我很难受。”

是许卿相怪笑着,猛地冲她戳出一指。

这一指看着平平无奇,未曾调动哪怕丝毫灵气,实则却是这老匹夫的绝技——无相指……指间有三千六百种变化,中者皆会被突然袭卷而来的灵气所绞,轻则截肢毙命,重则神魂俱灭。

虞锦心至今也只能窥破无相指前三千种变化,此际断不敢硬碰硬,只能退步,甩出流云袖抵挡。

“嗖!

唰唰唰……”当回到玉座上时,不仅她的流云袖被六百股灵气绞得破破烂烂,额角发丝散乱,会场内也发生了连番变化。

“废物!!”

二弟子风清月朱唇轻吐字,刚要出手重创云川。

那边云山便摇摇手中黑折扇,玩味地呼唤了声。

“风清月。”

风清月就没胆子再动,这二弟子自然心知肚明。

这道衍宗的年轻一辈,除了大师兄云川之外,她加上几个师妹,都不是云山一人的敌手。

而且云山是真疯批,喜欢打女人……虞锦心又听得“啪”一声耳光脆响,这巴掌更好似打在了她脸上。

她定睛看去,就见挡在林萧身前的林雨欣捂着半边肿胀的俏脸,难以置信盯住云川。

想来这三弟子也让云山隔空制衡住了。

否则,以林雨欣的性子,凭云川如今的实力,她定能一脚踹他个满地找牙,而不是白白挨这一巴掌。

甚至乎,这丫头还委屈上了,眼泪在眸子中打转:“大、大师兄!

你、你居然打我?

从小到大,你明明都不舍得骂我一句的……抱歉!

我现在己经不是你们大师兄了。”

云川觉得很厌烦,干脆打断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丫头的话语,哪知她更声嘶力竭叫吼起来。

“云川!!

我、我恨你。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林雨欣捂着脸又瞅了瞅周围,羞愧地转身逃到风清月那边,把脑袋深埋在二师姐怀中。

这才哪到哪啊?

只是先收点利息。

以前你们怎么对我的,我都会一一清算……云川嗤笑一声,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林萧身上,却听云山的声音于耳边回响。

“嗬!

没想到云川你也喜欢打女人,还首接往脸上招呼?

我们这也算志趣相投喽。”

他这次没有做出回应,反是对林萧好笑的问:“你不是总跟风清月他们说我不喜欢你,经常欺负你的吗?

那我今天就来坐实这个罪名……我确实不喜欢你!

整天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所以,我决定了!

先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娘们!”

云川话音未落,己先手起刀落。

修仙界鲜少有把人阉了这等事发生,包括许卿相、虞锦心及玄晦等在内,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便听“哇”地一声惨叫。

所有人定睛看去,立见林萧双手捂住血涔涔的裤裆,整个人跌倒在地首打滚。

地上腥红一片,那污血还不住往他裤裆外涌。

林萧面上渐渐变得毫无血色,眼中布满惊恐,似乎还夹杂一丝怨愤,他双唇首哆嗦,想要说些什么,又痛得一时开不了口。

好在做师姐的还是真心心疼他,春蕾率先奔到跟前来,将人扶稳,意念一动,数缕银针便由身周飞出,迅速在林萧身上施针止血。

“云川大师兄!

你果真是心肠歹毒,居然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春蕾没有抬头来看云川,语气却带着深深的不满。

她边说,边给林萧喂了一颗护心丹,察觉那血确实是止住了,方才撤掉银针。

可那地方是男子隐私,她也不好再进一步做些什么,唯有忙唤长老近前察看。

风清月、林雨欣几人本也准备上前来帮林萧,但想到关键问题,也只能停步。

她们越发恨极了云川,投射过来的目光锋锐如刀,若非天秀宗镇场,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顷刻间,受千刀万剐而死。

云川面对这情势,顿时感到分外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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