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边境的海岸线上。
我被绑在一座漆黑废弃的仓库中。
这里曾发生过化学泄露,连墙缝中都残留着刺鼻气味,闻的我好似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
自从我警界卧底的身份暴露后,就被付闻野丢在这里。
整整三天,我好似被放逐,可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这三天我一直在想,他会怎么弄死我。
是像之前那些被他发现的卧底一样折磨至死,还是像那些被他抓住的队友,生生折断手脚后丢去三队立威……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顿,嘴里咽下一点苦涩。
如果我真的被丢去警队门口……那个人见了,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毕竟,我卧底的身份,除了队里最高层,无人知晓。
忽的,门被缓缓推开,光照进来,刺的我忍不住闭上眼,眼睛瞬间发疼。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盆水兜头而下,挟着令人胆寒的冰凉。
付闻野站在我面前,眼底带着残忍:“我该叫你付闻野的宋挽歆呢,还是警队之星宋挽歆?”
我心脏一沉。
我在警队的过往,高层抹去了很多,而且给我营造了拜金背叛的身份,从而被警队剔除。
只是没料到付闻野还是查出来了。
付闻野见我沉默,也不在意,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一字一顿。
“三年前,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求我收留的人,竟然是一名优秀探员。”
“这样的忍辱负重,是想为你爸报仇?”
这句话,让我瞳孔骤缩,日夜缠绕我的梦魇再度浮现眼前。
四年前,我还是初入警队的菜鸟,却在某个午后被喊到了办公室。
“宋挽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父亲在卧底过程中,被发现了。”
然后,我就被带去了停尸房,见到了我爸。
那个会在每次回家的时候给我带大大小小的礼物,会在妈妈生气的时候笑眯眯的去哄,会在群众有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
就静静躺在那里,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下巴上的剧痛让我回过神来,对上付闻野如毒蛇般的眼,我故作恨意。
“是,我曾经当过警察,可我也恨警察,恨他们不作为,恨他们事不关己——!”
“如果不是他们贪生怕死,我爸不会死,所以我恨!恨没有护住我父亲的人,恨我为之卖命的曾经,怎么了?”
付闻野看了我半晌,唇角扬起冷笑。
“行,宋挽歆,你嘴比我想象的还要硬。”
说着,他朝后侧头,“把东西拿过来!”
看着他小弟手里的瓶子,我身体瞬间紧绷。
这是付闻野在国外花大价钱搞到的致幻剂,能让人失去防备,吐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我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手脚都被绑住,退无可退。
情急之下,我忍不住开口:“付闻野,我跟了你三年,为什么你还是不信我?”
付闻野冷睨我一眼,掐开我的下巴,将药剂灌入我喉间。
“咳咳咳!”我被呛的不住咳嗽,清晰的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
紧接着,我听见付闻野不真切的声音。
“宋挽歆,除了父母,你在这世上,最珍视的人是谁?”
我死死咬着牙关,指甲刺破肌肤,舌尖也被我狠狠咬破,疼痛让我浑身发颤。
我用仅剩的意志,抬眼看着他,慢慢违背内心吐出一个字。
“你……”
当我说出这个字,我清晰的看见,付闻野那双狠辣的眼里闪过满意之色。
直到此刻,我才撑不住,彻底陷入虚幻。
恍惚中,我看见了沈昭年那张正气凌厉的脸。
他抓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无措:“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要分手?”
“挽歆,我们不是说要一起为信仰奋斗吗?”
我看着他,心底尽是涩然。
我如何能告诉他,我主动要求接下了卧底任务?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对我的爱。
如果他知道我要去付闻野身边潜伏,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他也不会让我受半点伤害。
所以我只能让他蒙在鼓里,就算恨我也没关系。
还记得当时我朝他笑了笑:“信仰?沈昭年,醒醒吧,我想要的,是荣华富贵!”
就这样,整整三年,沈昭年再没联系过我。
而我也将他压在了心底,再不提起……
等我恢复意识,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眼前是我住了三年的别墅。
付闻野好以整暇的坐在我面前,见我醒了,嘴角勾起笑意,说出的话却让我胆寒。
“给你介绍一个人。”
“沈昭年,现任总局一队队长,曾有个相恋五年的爱人,也就是你,宋挽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