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没有离开,只是你望不见我了,我会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尽量少喝酒抽烟,不然我会生气,真的!
在此之后,我的一切财产都属于你。
你有了两套房,这样找女朋友就能方便很多很多,嘿嘿,我就不用担心你做一辈子单身苟啦。
你可不能不要嗷,毕竟,我欠你那么多…
虽然你总说那没什么,但其实不是的。
小时候,我白发除了你,无人喜欢,所以好多人都热衷于欺负我。
但之后就没有了。
因为你会挡在我身前,挥出拳头,然后就再无人敢欺负嘲笑我。
所以,我能好好学习。
后来,高中,体弱多病的我确诊心脏病,但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开孤儿院。
是你去打工挣钱给我治病,不然我应该也活不了多久。
再后来,大二,我心脏病急性病变,需要立即手术。
可费用要二十万,而且成功率低微。
我不想治,但你不肯,到处借钱贷款,然后凑够了,在缴费那天,我看见你膝盖多了好多好多血痕。
你骗我说是不小心磕的,可明明不是。
后来,手术成功。
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命。
大四那年。
火灾,你把我送到窗外,拼命拉着我,所以我活了下来。
但你差点走了。
你又骗我说,你皮厚,抗烧,没事。
这是你第三次救我命。
你总是喜欢骗我的,可在我黑暗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光。
还有就是,你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多带些糖,不然我在下面犯低血糖了很难受的。
然后,到末尾了。
老夏,你要好好的。
不管发生什么。
一定。
—喜欢给你做饭的老冬。
老夏,你要好好的
喜欢给你做饭的老冬
没有人说话,安静无声。
但夏俞泪流满面,眼前恍惚,越来越模糊。
极致的痛苦于心中浮现,再浓的醉意也遮掩不住,几乎快让他窒息。
而那一行行的叮嘱仿佛让他又听到了老冬絮絮叨叨的温语。
是幻听。
可很真实,就好像,老冬还在。
—
良久,律师与那女孩离开。
门前。
那律师顿足,垂下眸子看着外面的天色,昏昏暗暗的,像是快要下大暴雨了。
沉默一会,他开口。
“我原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但其实不是。”
“啊?”
而旁边戴着白框眼镜的助理女孩有些茫然。
律师抬头,似在苦笑,轻声回答。
“我看见了,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八月五日。
冬凌离开第五天。
压抑的卧室内,在一片昏暗中,夏俞颓废的靠在角落里,匕首闪着寒光从他手中脱落,发出脆响。
夏俞也想走了。
可他不敢,信里的那句话时刻回荡在脑海,挥之不去。
‘老夏,你要好好的。’
这段言语,老冬写了两遍。
许久,夏俞挣扎着起身,却无力,狼狈的跌落在地。
匕首染了红。
夏俞也是。
但他并不在意,像是没有察觉,浑浑噩噩走到冰箱前,站着顿住许久。
之后,他小心翼翼拿出一些由保鲜袋封存的馄饨,默默煮了吃。
夏俞曾经并不愿碰这个。
因为往昔,老冬在包这些馄饨时不小心将旁边糖罐打翻了。
所以这馄饨很甜。
但老冬觉得扔掉可惜,便一直放在冰箱里。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馄饨甜的发腻。
可那甜出了异样,越吃越苦,还带着一丝咸味。
良久,夏俞回神,低头一看,馄饨上涌着一层清水。
是泪。
—
八月十日
冬凌离开第十天。
下午。
卧室里很黑,窗帘没拉开,仅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台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