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狼群的叫声从山上传来,石头被狼群的脚步惊得滚到水泥路上。
此时,乌云压在我的上空,使我胸口发闷。
村里的其他人都在四处逃散,而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走到山的前面,碎石砸在我的身上,竟没有感觉。
就站在那,拼命想离开这,可是我却没法动。山里的狼已经来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嗷呜——”
声音穿透我的耳朵,脑子里现在已经只剩“嗡嗡嗡”声,随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里有冰冰凉凉的液体。
狼群冲下山,像是黑洪水。我现在只想向后跑,但我的身体依旧不听我使唤,向狼群跑过去,狼群乌压压一片同时向我扑来,满口浑浊的口水——
“啊!”
尖叫一声。
眼前一片漆黑。
哦,是我的眼睛没撑开。
“呼——”我长呼一口气,吓死了,原来是梦。
我看向窗外,隔壁林大娘的公鸡正长伸着脖子鸣叫。
身上的冷汗把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好不舒服。
自从村里的一位大伯死后,每天都会做噩梦。
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但真论不干净的,应当是自己身边这位——
“小悦悦,又做噩梦啦?”柳安锦飘到我身边,搂着我肩膀。
“嗯。”才被吓醒,我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柳安锦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在我的面前飘来飘去 。
“都跟你说了睡觉时把我给你的符放在枕头下,你怎么不听呢?”柳安锦把一张黄底红字的符递到我面前,“保证何姑娘你睡得舒服,睡得安心。”
“那可不,一张符减我二十年寿命,能睡不好?”
我已经看透他的小心思。
柳安锦是个只鬼,生前是符修,所以对符咒这方面是相当了得。
他就是通过这一身本领把活人阳寿转换为自己的鬼力,成为这十里八村的鬼头头。
我从小便能看见鬼魂之类,所以在八年前第一次见到柳安锦时没觉得怪异。
“是不是你在我睡觉时动了手脚?”我眯着眼睛审视柳安锦。
“怎么可能呢!”柳安锦道,“我们都认识多久了!怎么说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啊。”
我也就打趣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赶走柳安锦后,换好新的衣裳,梳好发髻,把自己父亲给的红色铃铛挂在腰间。
收拾好的我正打算去生火烧饭,可门外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哎哟!哎呦!何小妹,不好啦!你王伯他被树砸啦!你家有啥药没!”
这位妇女口中的王伯是她丈夫,靠卖柴为生。
闻言,我拿起草兜塞到妇女怀了,“何大娘,这我现在就这些,您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
“多谢多谢。”道谢后,流着泪跑回去。
柳安锦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是活不了喽——”
“嘴巴放干净点!”王伯一家对我还不错,听到柳安锦这么说沉下脸。
“我刚刚算了一下,你那位王伯被砸的时候就归西了。”柳安锦说完难得正经道:“且他灵魂不稳,怨气缠身,怕是宿桑瘘要下山。”
宿桑瘘?
上一次听到这个还是在自己五岁时父亲讲给我听的。
它是我们村——田楠村专门抬棺材上山埋葬的非人死物 。
据说是死去的人心中有怨气,怕抬棺时引来孤魂野鬼,所以需要宿桑瘘来抬棺,一是压压怨气,二是送人“投胎”。
自我有记忆以来,还没见过宿桑瘘。听说是要人去山里请它们才来。
我没怀疑柳安锦的话,毕竟,该正经的时候他还挺有鬼头头的样子。
“我还是去看看王伯吧。”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看看。
柳安锦站起身,飘到我身边,“你别去。”
“为什么?”
“想活命就别去,你王伯身边围了一群鬼。”
“你怎么知道?”
柳安锦示意我站在他这个位置:“你看那边的天。”
我这才注意到,那里一片黑雾,正下面正是王伯的家……
“鬼气太重,你承受不了。”柳安锦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你不还没吃饭吗?先吃饭。”
我脑子里懵懵,点点头。然后抱些柴进了屋。
我吃完饭后,一直没见到柳安锦,也没多想。
后来有人让我去何大娘家去。
小说《那天,我看到了何大娘在吃她丈夫的遗体》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