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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苟子鑫捡起落在沙发边上的东西,“折成心形的信纸啊,哪个小女生送你的情书?喂,好歹看一下,别践踏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嘛。”

说着,他便拆开,兴致勃勃地念了起来。

“我爱你,因为得不到而心焦。”

“我爱你,甚至忘记了道德与廉耻。”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命丧于你的心中,永不超生。”

“可我也知道,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

“于是我只能将你剥落出一点点,囚禁在自己的牢笼中……”

念着念着,苟子鑫莫名觉得有点发冷,他抬头看向大步走到面前的男人,迟疑道:“这个,该不会是和你一样,从刚刚那个箱子里掉出来的吧?”

“对。”

邹言轻嗤一声,夺过信纸,毫不犹豫地撕成碎片,丢进了身旁的纸篓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忽然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苟子鑫吞了吞口水,提议道:“咱们还是报警吧?”

“不,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对方不听话,那不如……换一种玩法。

晚,十点四十五,火车站。

“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昆州的K74562次列车即将进站,请还没有检票的旅客尽快前往检票口……”

“哎姑娘,你的东西!”

姜海吟回过头,看到保洁员手中高举着的笔记本,笑了笑:“不要了,谢谢。”

永远无法完成的清单,带走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就像那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一样,留在这个城市吧。

列车呼啸而过,闪烁的灯光渐行渐远。

最终,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六年后。

“现在宣判,根据……法庭审理结束,请法警将被告人押回监所继续羁押,闭庭。”

判决结果一出,全场哗然,被告方家属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刑事辩护,但当看到坐在法官左手边上的那个男人时,大家又不觉得奇怪了。

邹言,律政界新秀,区区几年,就从一介无名小卒爬到了行业前三,名声直逼那些纵横了几十年的老泰斗。

相信再过几年,跻身首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赵麻利地收拾好文书,紧跟上自己的老板,两人还没走出法院,已经开始就接下来的案件进行讨论。

“颂品园那边怎么说?”

“物业和开发商互相推诿,口径倒是一致,都说是张勤的过错,小李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要不明天我亲自跑一趟?”

“不用,明天你直接去经开区法院,是时候申请协助调查取证了。”

小赵脚步一顿,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前面那些招都是幌子啊,天天让我们和那些人周旋,不过是在找借口守住物证,老板你一早就想好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对不对!”

邹言不置可否,一抬眼看到停在路边的亮紫色保时捷。

车前盖上正斜靠着一个打扮得更加骚包的男人,对方一见他,立刻扬起充满心虚的笑容,使劲挥手。

邹言一点也不想过去,尤其不想让身后那众人知道,这是他们律所的二把手。

但苟子鑫会出现在这里,说明计划有变。

他抬腕看了下表,迈开长腿。

刚走出两步,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横插到面前。


“邹律师,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你了。”女孩仗着自己年轻又漂亮,落落大方地发出邀请,“今晚上我在湘江园订了个雅间,想单独请你——”

“你哪位?”

三个字,将姑娘满脸的自信碾成了齑粉。

风一吹,全散了。

没得到回答,邹言便照例绕开,继续往前走去。

小赵见怪不怪,连个同情的眼神都懒得给了,苟子鑫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老邹啊老邹,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治疗一下?再这样下去,身边的女同胞都快要被你给得罪光啦!”

“女性涉案人员的长相,我能记住。”邹言淡淡道,“其他人,不重要。”

“也对啊。”苟子鑫挠了挠头,“话说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啊,选择性认脸?白家那姑娘,知不知道?”

邹言没回答,只道:“你开着超跑,穿成这样过来,就是为了把我堵在法院门口,对这种事进行讯问?”

“哎呀,抱歉抱歉,其实我是想说,可能没办法替你去接小臻了,京海那边说晚上有个聚会,挺重要的,开过去要两个多小时,你知道的,我这也是难得放松……”

他沉默片刻,转头对小赵道:“打电话给覃总,改约明天早上,至于今晚的饭局……让张新民去。”

苟少爷听得有点愧疚,忍不住插话:“其实你也没必要推掉嘛,叫你未婚妻去接不就好了,我看那位白小姐人美心善,挺乐意干这活的,何况早晚要相处,不如提前……喂,老邹,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

回到律所,邹言简单的收拾了下,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了自己那辆纯黑色的沃尔沃。

四十分钟后,毫不起眼的休闲车停在了亲亲宝贝幼儿园门口。

刚巧赶上放学高峰期,周围挤满了牵孩子的家长。

他逆流而上,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

挤得后背微微潮湿,终于来到了记忆中的接送点。

小苹果形状的牌子上刻着中(三)班,七八个萝卜头排排蹲,每张小脸上都充满了好奇与天真。

邹言扫了一圈,确定没有自家的。

他不禁有些烦躁,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一道迟疑地女声传来。

“您好,请问是……邹林臻的爸爸吗?”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正牵着缩小版的自己,站在凤梨形状的木牌前。

而那块牌子上,刻着大(三)班。

充满童趣的教室内,堆满了玩具,俊秀的小男孩却没有去玩耍,只从书架上随意地取下一本书,端端正正地坐到书桌前,翻阅起来。

教室外,姓刘的女老师收回怜爱的目光,微微一笑:“小臻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入学之来,几乎没让我们操过心,可最近,我和另一位老师,都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个有些严重的问题。”

见男人皱起眉,刘老师忙道:“和品性没关系,而是……抱歉,我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小班和中班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的沉默寡言是内向乖巧,直到今年升上大班,才渐渐察觉到那是一种排外感。”

“他非常独立,思维方式也很特别,与周围人几乎玩不到一块儿去,当然了,这也是一种智力优越的表现。”

“孩子比同龄人聪明,是好事,但如果就让他这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女老师深吸了口气,沉重道,“长期以往,将对身心造成一定伤害,严重的话,可能会患上自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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