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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裙摆被人缓缓掀开。


姜意凝认为这是错觉。


她身为宁国公府人人尊敬的老夫人,谁敢半夜爬她床呢?


直到被贯穿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姜意凝骤然清醒,猛地张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掌心摸过她的肌肤。


天爷啊!


姜意凝大骇,当即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放肆,混——啊!”


推攘的手被男人捉住,清脆的声音带着微喘,被春意撞碎。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姜意凝寡居数年,没想到年至四十,还要受这屈辱。


冲击太大,导致姜意凝根本没听出自己变得年轻的声线。


男人动作越发卖力,就像是初尝禁果后逐渐掌握关窍。


“混蛋!”姜意凝反抗不过,心一狠,朝男人肩头咬去,恨不得咬下他一块皮肉来。


“嘶”男人倒吸凉气。


姜意凝感觉到舌苔上淌着热液,血腥气在鼻尖蔓延。


男人动作停下,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空气骤冷,压抑着怒气沉声吩咐——


“来人!”


姜意凝瞪大眼,没想到他还敢喊人?


见丫鬟即将进屋,姜意凝来不及躲,只能迅速在床榻上乱摸,摸到衣裳便往身上套。


她可要脸呢!


很快,油灯被丫鬟点燃,昏黄的光照亮了陌生的婚房,还有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可当姜意凝看清长相的一瞬间,屈辱和愤怒都化为了震惊。


因为对方,竟与她夫君的短命长兄——陆沉渊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此刻,陆沉渊薄唇紧抿,鼻梁高挺,细长的一双丹凤眸凝视着她,看不出喜怒,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色。


他赤裸上身,露出八块腹肌,窄腰宽肩,精细的皮肉之上冒着薄汗,肩膀上一圈小巧牙印直滴血珠。


姜意凝无心观赏,头脑凌乱,低头看着自己肤如凝脂的手腕,怀疑自己重生了。


只是,重生也不该重生到大伯哥床上啊!成何体统啊!


头顶适时响起陆沉渊生硬的声音——


“是我弄疼你了,还是你不愿意嫁我?”


嫁?


姜意凝闻言更惊,她怎么会嫁给陆沉渊?不是继妹嫁给他吗?


不对,原本订婚,确实是定的姜意凝与世子陆沉渊。


可继妹姜妙仪也想嫁入公府,于是便制造与陆二公子的偶遇,让陆二动心,定下婚事。


成婚前,姜妙仪仍不甘嫁给无法袭爵的陆二,所以借着同天成婚的漏洞,瞒天过海换了婚服,换了亲事。


姜意凝莫名其妙地和陆二拜了天地,最后只能接受嫁给陆二的现实。


重来一次,为何就不同了呢?


姜意凝正在深思,根本没注意到陆沉渊越来越臭的脸色。


陆沉渊见新婚妻子答不上来,不禁眉头拧起,“你既不愿嫁,为何不早说,难道是我非要娶你吗?”


由始至终,陆沉渊也没提肩膀的伤口。


他快速穿戴整齐下榻,见床上人儿没半点挽留之意,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婚房。


姜意凝急着理清头绪,根本顾不上他。


她赤着脚跑到铜镜前,看见自己重返十八岁的年轻脸蛋,陷入久久迷茫。


前世,因换亲之故,她嫁给了心仪姜妙仪的陆二,一边要应对陆二的不满,一边又要忍受婆婆的蹉跎,当真是心力交瘁,磨得她原本温婉的性子都成了急脾气。


她先是讨婆婆欢心,后又借婆婆威严管教陆二,将一个纨绔子弟改造,浪子回头遣散了妾室,转而只钟情于她。


后来陆沉渊猝死,陆二袭爵,征战沙场、功成名就,让宁国公府回归顶级世家的地位,姜意凝也成了京城贵妇艳羡的对象。


姜意凝操劳半生终于换来了顺心日子,现在,竟然要重头来过?!


而且这次,姜意凝没被继妹换亲,她的夫君是只能再活两年的陆沉渊……


“小姐,世子怎么黑着脸走了?”


陪嫁丫鬟紫灵焦急地跑进屋内,发现姜意凝对镜惆怅,以为她也为此伤心,当即落下泪来——


“世子好狠的心,新婚夜就抛下您,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姜意凝从铜镜前起身,蹬蹬跑回床榻边,看着散落的喜服。


这次,喜服并未被姜妙仪替换。


姜意凝心中一激灵,“紫灵,这些日子姜妙仪有什么变化?”


紫灵不明所以,“二小姐先前还不愿嫁给陆二公子,嫌弃他没爵位没前途,半月前却突然变了,出嫁时开开心心的。”


姜妙仪也重生了,还比她早了半月,姜意凝心想。


姜意凝和陆沉渊的婚事,是老宁国公在去世前亲自敲定的。


前世姜妙仪处心积虑换亲,却没能如愿过上好日子。


因为国公夫人连承安伯嫡出的姜意凝都看不上,更何况是继室带来的拖油瓶呢?


再加上陆沉渊一心公务,直到陆沉渊死时,姜妙仪都没怀上一儿半女。


姜妙仪这个世子夫人过得憋屈,也算是自食恶果。


重头来过,或许她以为,嫁给陆二就能改变人生。


可惜她算漏了一点。


只要陆沉渊不死,陆二就上不了位。


就算陆沉渊死了,只要他有儿子,二房也上不了位。


所以,只要生下陆沉渊的孩子……


姜意凝正默默盘算着,耳旁突然传来紫灵惊喜的声音——


“小姐,您和姑爷已经圆房啦!”


床榻上落了红的贞洁帕还挺显眼。


紫灵刚惊喜不到片刻,又瞧见枕边也有血,再见姜意凝唇瓣血红,心一凉:


“世子圆房还咬人?您这样温婉的人,他竟舍得!”


姜意凝被她一提醒,也想到刚才圆房时自己的举动。


这会儿她后悔得很,“是我咬伤了他。”


早知道刚才咬轻点了。


陆沉渊本就无心女色,万一不愿意再跟她同房怎么办?


思及此,姜意凝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换上干净衣裳就跑了出去。


她得去找他才行。


该道歉道歉,该征服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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