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川昏迷了一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那破旧窗棂的缝隙,轻柔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归,这才惊觉己然是次日清晨。
他猛地坐起,神色慌乱,急切地西处张望,当看到木匣安然放置在一旁的木桌上时,他如释重负,连忙下床,将木匣紧紧搂在怀里。
他透过窗户的破洞朝外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有模有样地扎着马步,摆出习武的架势。
穆云川把木匣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他目光急切地环视西周。
小男孩见他出来,停止扎马步的动作,快步走来,说道:“哥哥,你醒啦,昨儿见你倒在伏牛山脚下,是我家老黄把你驮回来的。”
穆云川面露疑惑,缓声问道:“老黄?”
小男孩重重地点头,“嗯!”
随后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牛棚,“呐,就是它,它就是老黄。”
穆云川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头老黄牛正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嚼着草。
“这是哪儿?”
穆云川再次发问。
“这里是灵溪村呀。”
小男孩声音清脆地回答。
穆云川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道:“灵溪村?
从未听闻过。”
小男孩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哥哥,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穆云川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是从山上下来的。”
小男孩一脸好奇,“山上?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穆云川望着高山的方向,面色悲戚,嘴唇紧闭,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着小男孩,问道:“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小男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穆云川,“还有我娘。”
“你娘?”
穆云川回头朝其他屋舍看去,却未见任何人影。
这时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我娘今天不在家,村头的吴大叔娶媳妇,我娘去帮忙去了。”
穆云川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
他低头沉思片刻,又看向小男孩,“那你爹呢?”
小男孩眼神一黯,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爹去年上山打猎,就再也没回来了。”
穆云川心中一揪,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温声道:“别太难过。”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强装出坚强的模样,“我不难过,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娘的。”
穆云川望着小男孩懂事的样子,心中满是怜惜,“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
穆云川抱紧了怀中的木匣,陷入沉思。
他又何尝不是个懂事的孩子呢?
他也想守护自己的家人。
可如今,自己却流落至这陌生的村庄,前途一片迷茫。
穆云川望着小男孩,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穆云川的情绪,说道:“哥哥,那你就先住在我家吧。”
穆云川感激地看着小男孩,“谢谢你。”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此刻的宁静,让穆云川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哥哥你饿了吗?
娘说,等你醒来,叫我带着你去吴大叔家吃饭,今天村里的人都去吴大叔家吃饭。”
小男孩话音刚落,穆云川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咕”的饥饿声。
小男孩不禁呵呵一笑,拉着穆云川朝村口走去。
一路上,小男孩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曲儿。
穆云川望着小男孩欢快的背影,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途中得知小男孩名叫叶小景。
终于到了吴大叔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的谈笑声。
叶小景拉着穆云川迈进院子,热情的村民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哟,这是谁呀?”
有人开口问道。
叶小景笑着回答:“这是我从山上救回来的哥哥。”
大家友善地向穆云川打招呼,穆云川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随后,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不一会儿,满桌的美味佳肴就呈现在眼前。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穆云川却有些心不在焉。
叶小景见状,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哥哥,多吃点。”
穆云川感激地笑笑,开始动筷。
期间有一人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叶小景,那人年约五十,模样周正,身材颇为魁梧。
穆云川仅瞥一眼,便能断定那人是习武之人。
他满心好奇,此人为何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叶小景?
穆云川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那中年男人的举动。
只见中年男人再度看向叶小景后,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宴席结束,众人纷纷散去。
穆云川拉着叶小景,压低声音问道:“小景,你可认识刚才那个一首看你的中年男人?”
叶小景点了点头,“哥哥,他是陈师傅,是个大侠,我想跟着他习武,可娘不许。”
穆云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小景,你娘不让你跟着陈师傅习武,定然是有她的顾虑所在。”
叶小景满脸失落,“可是哥哥,我着实喜欢练武啊。”
穆云川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景,莫要着急,咱们一同想想办法,或许能够说服你娘。”
叶小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哥哥,真的能够说服我娘吗?”
穆云川点了点头,“只要咱们将练武的种种好处,以及你能确保自身安全的坚定决心都跟你娘清晰讲透,我坚信她定会理解的。”
叶小景紧紧地握紧了小拳头,“嗯,哥哥,我全听你的。”
待一众欢声笑语地祝福过吴大叔后,村里的人都三三两两回了自己的家。
穆云川也跟着叶小景以及他娘回到了村东头的家中。
在和叶小景的娘亲交谈之时,穆云川获晓她乃落霞镇范氏之女,其言娘家在落霞镇也算小有名望的家族。
自她与叶小景父亲邂逅之后,全然不顾家族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随其父亲来到了这灵溪村。
就在与范氏谈话期间,一旁的叶小景一首不断地向穆云川暗示。
穆云川寻了个沉默的间隙,说道:“我听小景说,村西口的陈师傅曾经是一个跑江湖的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