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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很久,手机收到一条又一条信息,是银行催我还信用卡还有网贷机构催我还贷。
刚拼凑出来的一点自尊还是向贫穷低头,我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能不能给我二十万,我之前为了给妈凑医药费去借网贷,现在还没还上。”
妈妈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就在群里要钱,让你哥和你嫂子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快点把消息撤回啊,你看看你说的那个话,不提前知道你是我女儿,还以为是债主进群讨债呢。”
在妈妈的催促下,我撤回了那条消息。
但是嫂子还是看到了,在群里阴阳怪气起来:“我就说吧,这事儿一说她就得开始要钱,都等不到第二天,我们家阿旭天天不眠不休的工作赚来的钱,人家嘴皮子一碰就都拿了。”
我这个嫂子一向看我不顺眼,我们之前没见过几面,但是每次见面我都对她印象深刻,一双白眼翻到天上去,对谁说话都是颐指气使的。
每次见面,我都被她支使着洗水果买冰淇淋丢垃圾,像个老妈子。
但是我始终没有说什么,我自幼不在爸妈身边长大,即便是年纪渐长因为要给他们钱才逐渐增多了走动,可到底还是生疏。
每次回家,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客人,谨小慎微,不敢踏错半步,谁都不敢得罪,尤其是这个我们全家捧着供着的以后要为我们家传宗接代的嫂子。
刚刚我要钱的时候群里没人搭理,现在嫂子一说话,我爸就赶紧出来安抚人了。
“莹莹啊,你放心,你们赚得钱都是你们的,没人能动,她是成年人了,自己没本事欠下外债,后果也该她一个人承担。”
我一遍遍的播放着爸爸在群里发的语音,越听越心凉。
这些年,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向我要钱贴补家用,一直谎称妈妈重病让我掏医药费,我又怎么会拮据至此?我又怎么会跑去到处借钱?
他们一步步把我骗到今天这个田地,不仅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要高高在上的指责我。
过了两天,我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女儿呀,咱们家好久都没聚了,今晚家里办个家宴,你下班之后就早点回来吧。”
可当我赶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家具上已经全部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了。
我这才想起,我知道的这个家,不过是这一家人敷衍我的工具罢了。
他们家大业大,怎么会愿意一直住在这个逼仄狭小又破旧的房子里呢?
等我赶到他们真正的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那时一栋大大的别墅,灯火通明,是那种我一直认为只能存在在我想象中的那种豪宅。
我局促的抻抻洗的松松垮垮的衣服,走进了屋子。
爸爸板着一张脸:“和长辈吃饭还来这么晚,你读那些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不好意思了,怪我活到三十岁才知道自己家的住址,怪我之前傻乎乎的把钱全打到家里现在手头没有钱买不起车,想进这不通公交地铁的别墅区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我心头一下子就被火气与委屈盈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怪我们是吗?”我爸立刻吹胡子瞪眼,仿佛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