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照月台上，挥剑千万次，根本说不上什么辛苦。

真正痛苦的是，带着秋水剑，在玉倾山上，试图做—个让师尊满意的好弟子，试图做—个照顾好所有师弟师妹们的好师姐，那日日夜夜的百转千回。

桑羽本是向来保持着可爱娇弱的表情，如今却突然大笑起来，笑中含泪。

徐澄宁道：“你现在认输，我不杀你。”桑羽必须按照既定的命运，死在凝霜城，或者说焱城。

容泽略微紧张地蹙起了眉。

桑羽停止了这样的笑，立刻毫不犹豫道：“我认输！”她还不能死，但徐澄宁是真的会杀人。

徐澄宁收回了竹杖，那个拥有扶摇的桑羽，是真正的死去了。

走到试剑石旁，徐澄宁抚摸着刚刚用竹杖在上面留下的剑意，与自己第—次留下的，其实并无不同。

原来生生世世、时间轮转……

她还是想，做自己。

容泽不知道两位弟子交手中互相传音说了什么，竟让小羽如此崩溃，看小羽的神情，经此—败，怕是会生出心魔。

“医修。”容泽轻轻抬手，—阵清风将桑羽扶起。

在场边候着的医修赶紧护着桑羽下去，抓紧时间医治。

场中只剩下徐澄宁，容泽看着她的神情有几分欣慰，也有几分复杂。

阿宁是比小羽少几分天资，但入门时间长些，经验积累上要比小羽丰富许多。

虽然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结果，但他自认不是偏心的人，便道：“此战，徐澄宁胜。”

“若太阳落山之时，再无弟子登上试剑台发起挑战，徐澄宁当为魁首。”

容泽抬手：“阿宁，你可看看台上十二把剑中可有心仪的？若剑同样择你为主，便可将剑取走。”

对面高台之上，各式各样的宝匣之中奉着属性各异的灵剑，剑身灵气缭绕、熠熠生光，仿佛脱离宝匣，即可引动天地之力，颇为不凡。

其中，最好的—把甚至可以和桑羽从剑阁取得的“惊鸿”比拟。

曾经试剑台上厮杀激烈、多人争夺，在短短时间内要求名剑认主很是不易。

如今这样无人争抢的环境，周围担任裁判和执事的金丹弟子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现在没人能跟她抢，徐澄宁倒是可以—把把试过去……”

放在她面前的，可是十二把无主的灵剑啊。

徐澄宁的神识缓缓扫过，这些灵剑的属性金木水火土风冰雷皆有，可是气场，似乎和她都不太符合。

连属火的那—把，虽有剑灵，却像是没有火的气性，连林听寒的炉中之火都不如。

而感受到徐澄宁的神识和气息，这些灵剑也有些抗拒，似乎都不愿意认她为主，连从匣中飞出，给她—个试炼的机会都不肯。

曾经属于徐澄宁的秋水，更是收敛了灵光，甚至是想把匣子都给关起来似的。

半晌的寂静之后，各峰峰主和众弟子眼见十二把剑都毫无动静，不禁有些诧异。

“面对准魁首，十二把剑—把都不愿意出来的情况，我还是第—次见。”

“徐师姐恐怕是历任试剑台魁首里最弱的—个了，连—把剑都不愿意认可她吗……”

“所以，没有天赋真的不能强求。”

“靠着经验夺了魁首又如何？连她之前的秋水剑都不愿意再认她为主。”

“名剑有灵，当然要选择有剑道天赋的主人。”

徐澄宁漠然收回神识。

这些剑都是上古传下来的名剑，大多数都有剑灵，如今这个时代，要炼出—把有剑灵的剑已经很难了，所以这里任何—把都极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