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半晌,迟溯‘呵呵’笑了,眼睛有些冷漠的眯了起来。
他看向病房。
门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但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音,杂乱,喧嚣,别说病人,就是正常人都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里好好休息。
他站直身体,“姜⼩姐,⾛吧。”
姜慈⼀愣:“去哪⼉?”
“当然是搬家,还是说姜⼩姐⽐较喜欢我那房⼦,觉得做起来更有情调?”
……
迟溯住的地⽅是个巷⼦,⻋⼦开不进去。
如果城中村也分等级,那迟溯住的房子就是里面最底层的。
姜慈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在男⼈后⾯,路很烂,到处都是坑洼和⻜舞的尘埃,即使是⽩天,她也⾛得很慢。
没⼏分钟,裸⾊镶钻的鞋⾯上就覆上了⼀层灰。
迟溯住顶楼,是房东用彩钢瓦私搭的,就他一户。
一出楼梯间,便能看到⻔上和墙上被鲜红油漆拍出的凌乱⼿印,还歪歪扭扭的写着各种脏污不堪的辱骂。
⼀眼看去,触⽬惊⼼。
迟溯对此置若罔闻,弯腰从脚下脏的看不出底⾊的地毯下摸出钥匙,开⻔进去。
⼀室⼀厅的格局。
客厅应该是迟溯住的,摆了张⾏军床,一个床头柜,⼀个铁架⼦挂⾐服,⼀个折叠桌堆杂物。
虽然简陋,但⼀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分⼲净。
迟溯:“你坐一会儿,我先去洗澡。”
他还穿着修车店那件背心,上面沾着灰和机油。
这房子不大,主卧门关着,客厅里的东西少之又少,一眼看去,一目了然。
行军床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枕头平铺在上面,没有半点其他杂物,折叠桌上也只有几样必备的生活用品。
这里唯一不能一眼看完的,就是那个床头柜。
它有两个抽屉。
姜慈走过去。
弯腰。
她有点紧张。
紧张得连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都没察觉。
纤细的手指搭在抽屉退了色的拉门上,刚要往外拉,就听身后传来男人混进了水汽的低哑声音:“姜小姐想找什么?”
姜慈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直起身转过去,男人几乎是贴着她后背站的,她这一转,一头撞在了他坚硬的胸口上。
“唔……”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是湿的。
大概是用的冷水,冰凉的水汽扑了姜慈一脸,伴随而来的,还有雄性强势的荷尔蒙气息。
姜慈意识到这个距离有点危险,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对上迟溯深黑色眼睛,“我看有什么需要带的,帮你先收拾着。”
迟溯还在看她。
客厅里异常安静。
姜慈心跳如雷,面上却毫无异状。
迟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但又没完全贴在一起,中间仍留了一条细细的缝,但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才更引得人心生悸动。
他伸手从姜慈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黑色手提包,扔在地上的同时也退开了距离,“那姜小姐看出来了吗?”
“……”
姜慈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像是看穿了一切,但又偏偏一个字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