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啊!”曲朝烟狠狠挨了一耳光,脸都被扇歪了。
她惊叫一声,“云舟姐姐,你,你打我做什么?”
“跪下!”柳云舟面色冰冷。
曲朝烟一脸无辜和委屈,“为,为什么呀?”
“跪下!”柳云舟强行忍住将曲朝烟撕烂的冲动,声音里恍若带了黄泉之气,“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曲朝烟气得要命,偏偏又不能发作。
她暗暗看了裴云鹤一眼。
裴云鹤只是眯起了眼睛,并没有表态。
曲朝烟没办法,只能跪下来。
柳云舟看着曲朝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底闪过一丝快意。
她虽暂时还不能撕裴云鹤。
但,现在的曲朝烟还不成气候。
她想拿捏就拿捏!
想打就打!
柳云舟深呼吸平复心绪,转头对定国侯夫人说,“侯夫人,我刚才的动作吓到您了,事出有因,还请您多多包涵。”
定国侯夫人皱了皱眉,六贤王没有作声,她自然也不好言语。
柳云舟继续说:“人已到齐,还请侯夫人也将定国侯请来,一并见证。”
定国侯夫人说:“不巧,侯爷正在接见一位贵人,怕是不能前来,等会儿我将此事转达给侯爷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柳云舟道。
定国侯就是条老疯狗。
他性格是仗义豪爽,却是个偏执的宠女狂魔。
前世柳家被他狂咬,吃尽了暗亏。
她必须要让这老顽固亲眼见证真相才能放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定国侯夫人不悦。
柳云舟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要认错,就要有诚意。我不介意等,六贤王介意吗?”
裴云鹤微微一笑,“侯夫人,就依着云舟吧。”
侯夫人无话可说了。
一屋子人等了近半个时辰。
定国侯终于到来。
定国侯名为穆启青,年过四十,身形魁梧,眉粗唇厚。
面容微微有些凶相,有种不怒自威感。
他进屋后,径直走到六贤王跟前行了礼。
随即,转头对柳云舟横眉竖目,语气不善,“本侯已知你的来意,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本侯可以给你一刻钟时间,说吧!”
“谢侯爷。”柳云舟呼出一口气。
她顶着虚弱的身体苦苦捱了半个时辰,已到了极限。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晕过去。
没时间拐弯抹角,柳云舟直截了当地说,“我今儿来,是想跟侯爷侯夫人认错,三天前我欺骗了你们。”
“将悦容郡主推下湖的人不是我,是曲朝烟。”
“曲朝烟惊吓之余求到我头上,让我帮忙顶罪,我考量着她孤身无助,一时犯浑应了她的要求。”
“我柳家一向重信重义,家风严谨,我违背了这个‘信’字。这三天里,我很煎熬,很痛苦。”
“所以,在我烧退之后,我特意来向您二位认罪。”柳云舟语气诚挚,“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这话一出。
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
尤其是跪在角落里的曲朝烟。
在听到柳云舟的话之后,曲朝烟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如坠冰窖里。
她在来定国侯府的路上就预感到不好。
但又想着柳云舟已经替她顶罪了,不会再出问题,或许只是来道歉的而已。
可谁知,柳云舟这个疯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曲朝烟位卑言轻,在这关头更不敢出声,只狠狠地将指甲扣在肉里。
定国侯震惊了一阵,才说道,“柳云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当着太后的面承认的罪行,如今你出尔反尔,是大不敬!”
“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随意找了个替罪羊?”
柳云舟听到“替罪羊”三个字时。
不堪记忆一涌而上。
前世悦容郡主被害的丧失生育能力后,她费尽口舌辩解,甚至找出证人证据证明自己的无辜。
然而,无人信她!
不管她怎么辩解,都会被人曲意解读。
她的“恶行”被广泛传播。
她被千夫所指,铺天盖地的骂声将她淹没,将柳家淹没......
那种地狱,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柳云舟攥紧手,字字铿锵,“我欺瞒了太后,我自会进宫请罪。但我句句属实,愿用柳家的名誉和我的性命做担保,我若说谎,天打雷劈,柳家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您说的替罪羊,这事简单,我特意请六贤王来,就是让六贤王帮我作证。”
柳云舟看向裴云鹤,“悦容郡主坠湖时,六贤王就在不远处的游船上,相信六贤王都看见了吧。六贤王,请您还我一个清白。”
裴云鹤没想到柳云舟请他来是为这事。
他当时的确在附近。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是谁推的悦容郡主。
裴云鹤眉头蹙起,权衡了片刻,道:
“本王的确在附近,只不过当时情况混乱,云舟又认了错,本王便没作多想。本王相信云舟不会妄言,再次翻供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柳家都毫无益处,本王相信云舟的话。”
“再者,此事要查也简单,等悦容郡主醒来后一问便知,若是悦容郡主记不清,总有其他人瞧见了。”
裴云鹤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给柳云舟作证,又将自己摘干净,还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
“谢六贤王为我说话。”柳云舟嘴角勾起。
如她所想,不管裴云鹤看见没看见,都会说对她有利的话。
因为。
裴云鹤需要柳家的兵权,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得罪她。
定国侯夫妇觉得六贤王的话很有道理。
柳云舟若真是凶手,多此一举只会让柳家难堪。
柳家人一向重信重义,柳云舟此举也算合情合理。
定国侯将目光转向曲朝烟,“真是你推的悦容?”
“我......”曲朝烟昂起头。
她眼中含泪,委屈地看向柳云舟,“云舟姐姐,我一向敬重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言外之意是柳云舟在诬陷她。
柳云舟嘴角勾起冷笑。
曲朝烟最擅长哭。
前世,曲朝烟一哭她就心软,不知吃了多少亏。
可惜,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不会再被曲朝烟的假象所蒙蔽!
“你的意思是,六贤王在说谎?”柳云舟轻飘飘地说。
“不,不是。”曲朝烟摆着手,“这与六贤王无关,柳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句句不提真相如何。
句句都在内涵柳云舟仗势欺人。
“呵。”柳云舟冷笑。
前世,她身陷囹圄,求曲朝烟说出真相时,曲朝烟也是这般偷换概念的!
“曲朝烟,真相如何你心知肚明。”柳云舟声音冰冷。
“你既然觉得冤枉,那,就将此事交给刑部处理,交给大理寺审理,你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