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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宴家的主卧内。

简夏缓缓睁开眼,腰间却横着男人宽厚温热的手掌。

她整个身体近乎蜷缩在宴樾的怀中,男人身上独特的薄荷味气息将她淹没。

简夏愣了下,咬着唇挣扎着起身。

腰间的手掌微动,将她摁进了床间,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别动,再睡会儿。”

简夏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宴樾已经醒来,他起身换了身衣服,淡淡看向她。

“这段时间你营养不足,晕了过去,医生让你多多休息。”

简夏想到沈晓晴的事,她抿着唇,淡淡开口。

“宴樾,我不会让晓晴道歉的,那个剧本对晓晴很重要,我知道你爱周意,可是,你不该因私偏袒……”

“我爱周意……”

宴樾眯着眼盯着她,淡淡道:“既然我爱她,我偏袒她有什么不对?”

简夏酸涩不已。

是啊。

因为爱,才会刻意偏袒。

她抓紧床上的被单,一时哑然。

宴樾却忽地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冷酷警告:“简夏,离周意远一点,更不要试图伤害她。”

简夏的心填满了各种情绪,一瞬间像要炸开。

她忍着鼻酸,平静道:“宴总,我只是希望你重新考虑下晓晴和孟鸯的事。”

她冷静理智得过分。

宴樾的心头却莫名生出几分不悦与恼火,冷下声道:“沈晓晴只是个新人,低个头,认个错,很难?”

“是,很难。”

简夏忍不住口不择言地嘲讽:“宴总一怒为红颜,别人的尊严自尊算得了什么,挨几个耳光又有什么了不起……”

她动起怒来,整个人鲜活而凌厉,像浑身是刺的小刺猬。

宴樾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瓣上,他掐着她的下巴,最终深深吻了下去。

简夏有些懵。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宴樾的吻向来霸道,等再回过神,男人已抽身离开,只落下句。

“没有下回,否则,我会让人立刻封杀沈晓晴。”

这是施舍?

简夏想到方才的吻和男人的话,心下泛苦。

不过到底,宴樾没再要求沈晓晴道歉。

简夏收拾好下了楼。

管家笑眯眯地迎过去:“夫人,先生让厨房炖了汤,补血养颜的,您快尝尝。”

简夏一怔,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搅着汤。

接下来,等简夏再回到公司,不知宴樾怎么哄得周意,周意没有再提道歉的事。

就连孟鸯,都老实了许多。

沈晓晴顺利进组后,简夏松了口气。

……

晚上,简夏要带手底下的艺人赴宴。

她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

到了宴家后,她推开卧室的门。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简夏一抬眸,却见周意换好衣服看向她。

“简夏,今晚晚宴我不小心被人洒了酒,借个浴室洗个澡换身衣服,你不介意吧。”

简夏的目光掠过她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心像是被扎了下,疼得难受。

“我倒是不知道周小姐家里没有浴室,有在别人家洗澡的癖好。”

简夏收回目光,淡淡讥讽道。

周意盯着她,忽地笑了笑。

“简夏,听说宴老爷子一向很喜欢你。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你会讨好,毕竟宴家出事那几年,我离开了宴樾,老爷子会介意是正常的……”

“宴老爷子看人很准,是不是讨好,他心里有数,他不喜欢向来有他的道理。”

简夏冷声打断她的话。

却见周意唇角弯了弯:“是么?就是不知道,宴老爷子会不会喜欢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孙媳妇……”

简夏脑中像是有什么彻底炸开。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意:“你什么意思?”

周意怜悯地看向她:“宴樾没告诉你吧,简夏,你今天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身体常年受寒,前几年又透支严重,医生检查称,你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轰的一声。

简夏只觉全身发抖。

她冷漠孤僻,哪怕深爱也不宣于口。

可在心里,她也曾向往过和深爱的人有一个孩子。

早些年,她被简家苛待,处境艰难,后来宴家内乱,她为了帮助宴樾,暗地里殚精竭虑。

可她没想到,这些过往会让她彻底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简夏怔在原地,脸色惨白。

周意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没有注意。

宴樾拉开浴室的门,出来,见周意离开,淡淡命令她:“去洗澡。”

简夏心不在焉地洗完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却被宴樾扣住手腕,一把拉进怀里,打量着她:“有心事?”

简夏心身俱疲地挣扎了下,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还没领证。”

不等她反抗,宴樾咬住她的唇,任由她呜咽了声,一点点将她拽进情潮中。

满夜情热。

第二天。

简夏还是找了时间去了趟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医生的眼底带着几分抱歉。

“简小姐,你的宫寒严重,身体目前很难有孕。”

简夏看向检查报告,垂下眸:“知道了。”

走出医院,她将几乎手中的报告几乎揉碎,转头给顾回打了电话。

“顾回,陪我喝酒。”

“你的身体不能喝酒,你忘了……”

简夏红着眼,打断她,嗓音干哑:“就这一次。”

顾回没有拒绝。

……

晚上,酒吧内。

顾回看着简夏沉默地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终于忍不住无奈地拦住她:“是因为周意?”

简夏自顾自地喝着酒,没说话。

顾回叹了口气。

“宴樾那个王八蛋哪好了?你喜欢他什么,三年前你不吭声和他领了证,为他跑项目跑断腿,还差点没了命,现在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冷冽的酒窜入肺腑。

简夏自嘲地笑笑,她还真是遍体鳞伤。

婚姻一塌糊涂,就连自己身体都弄得千疮百孔。

她这辈子连个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了。

爷爷那么希望抱孙子,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接受周意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怪不得宴樾和周意,都那么有底气。

简夏咬牙,忍着眼眶的热意,又灌了一杯酒。

顾回看不下去,伸手拿她的酒杯,却被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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