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过来两个人。”李星洲站在门口喊道,不一会两个小丫头就穿过院子匆匆赶来。
两人年级估计十三四岁,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战战兢兢跪在门前:“世子有何吩咐。”
李星洲倒是想把两人扶起来,这才多大孩子就这么跪来跪去,不过一想这一扶估计能把两人吓死也就放弃了。
只是言语温和的道:“进去给里面那位姑娘按按腰背,舒筋活血,她叫你们做什么便做什么,再吩咐厨房弄点吃的过来。”
“是....”两个小丫头大概是没想到世子居然这么说话,顿时都反应不过来,不过手脚却很麻利,一个去了厨房,一个进去给里面的姑娘**。
饿一夜肚子早在叫了,里面的姑娘估计也是。
在院子里稍微活动筋骨,风一吹,脑子也活络起来,全身疼痛去了大半,这时他才想起整理脑中的记忆。
不过这些记忆零零散散,非常杂乱,毕竟不是自己的,只有集中精神想一个关键词时才能将有关记忆反映出来。
比如想到妓院时便会把这小子所有关于妓院的记忆呈现出来,厉害的是这些记忆居然多得不行,居然占据大半!
真特么是个人才,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前身了。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皇上,因为李星洲身为潇王世子,但潇王已故,之所以他能如此跋扈也全仗着皇上恩宠,他可不是之前的草包,皇上宠爱乃立身之本,问题要看得透彻。
只是奇怪的是李星洲持宠而骄横跋扈,这宠就是皇上的宠,但在他记忆中皇上的身影居然不清晰了.......这是何故?
结果越是回思越是心惊冷汗直流,李星洲这是快死到临头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这个前身不愧纨绔子弟酒囊饭袋,所有才能都用在女人肚皮上没半点脑子。在李星洲记忆中,年幼时他的皇爷爷时不时将他召进宫中玩耍考校。
他心中自然十分不爽,但皇帝在他印象中威严无比,李星洲十分惧怕。
后来他的父亲战死,母亲忧郁而终,皇爷爷对他更加宠爱,若不是礼部一班官员成天嚷嚷不合礼法,他几乎被接进宫中。
皇帝只好让李星洲六叔李昱收养他,待到虚冠之年再自立府邸。
李昱是个闲散皇子,并未封王,平时爱好风月词赋,胸无大志,是个老好人,没时间管他,加之李星洲性子顽劣,他也管不动,久而久之愈加跋扈张扬,王府上上下下对对这个小瘟神敬而远之。
李昱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知道李星洲受父皇宠爱,只是他霸道跋扈,越来越不成体统,家中老小找他哭诉无数次,不能再坐而不视。
最终李煜只得将他送回萧王故邸,让李星洲单独去住,同时差遣人众照看他。
李业忍不住摇头,他这前身真是个瘟神........
但最可怕的在于后来皇帝依旧招他入宫,但他越加放纵跋扈,经常招惹是非,皇帝为此斥责过好多次,但次次无用,他左耳进右耳出,久而久之,皇帝就不再斥责他了。
李星洲以为这是皇爷爷宠爱他,依了他,更加得意忘形,但李业却明白,皇帝这是放弃他了.......
果然之后他很少被招入宫,在外愈发跋扈,招惹是非,横行霸道,皇帝也不管他,他却以为皇爷爷纵容自己,为自己撑腰。
之后皇帝将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越孙女王怜珊许给他。
景朝类似宋制,有些地方不同,但大抵差不了多少,这平章事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辅之重,他更是高兴得不行,以为皇爷爷对他宠爱胜过他人。
李业感觉头大,这李星洲果然是头号二世祖,不仅跋扈,他还没脑子。
他以为自己倍受恩宠,其实早就是皇帝的弃子,至于何时抛弃他,大概从不再训斥他开始,皇帝也对他失望了。
不过这皇帝真狠,一旦抛弃即使自己的亲孙子也毫不留情。
李业经历得多自然明白。
首恶必诛,这不止是句口号,更是一种手段,拉拢大部分,打压一小撮,而这“首恶”就是那一小撮。
开元是京都,权贵无数,跋扈者何止他李星洲一个,民怨必定很深,只是他李星洲的跋扈无人可及,于是人们就记得李星洲了。
枪打出头鸟,他就像一块磁铁,京中所有民怨,不满,或多或少都汇聚在他身上,久而久之他就是那个“首恶”了。
京中只知李星洲跋扈,记不得其他跋扈的权贵。
如果安然无事自然是好,他可以跋扈一辈子,平平安安荣华死去。
但倘若真有一日,民怨四起再也压不住出了乱子,皇帝只要将他这个亲孙子一办,天下百姓无不跪地高呼“圣上英明”,无不奔走相告欢喜雀跃,歌功颂德。
平日皇帝越宠李星洲,到时天下人就会越觉得皇帝圣明,大义灭亲,贵在亲啊!
只是百姓没想过,除了一个李星洲必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因为根本矛盾摆在那。
但对于皇帝来说用他一个李星洲换取民心无数肯定是值的,拉拢大部分,打击一小撮,天下人就是大部分,而他李星洲,自以为皇爷爷最宠他的李星洲早就被划为一小撮。
至于丞相之女许给他,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李业不知道,因为李星洲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有用的记忆半点都没。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李星洲早被抛弃,只是不自知罢了。
他摇摇头,来到异界第一件事居然是保命,想要保命只能低调行事,越低调越好。
不只是他已经成为“首恶”,还因为老皇帝年纪大了。
过几年他皇叔就要继位,而李星洲的父亲早已去世,无依无靠,这时候低调是为保命,他可不是草包。
“我只想做个好人没想到还怎么麻烦.......”李业低声道,不一会下人战战兢兢服侍他洗漱完毕,黄铜水盆和丝绸,李业真用不来,湿漉漉滑溜溜的。
洗个脸漱个口还要别人来自然不习惯,刚制止两个丫鬟,却吓得她们跪在地上哭起来,李业无语,只好让她们来。
之后又送来早饭。
之前被绑来的姑娘此时已经能够活动,挣扎着站起来,一脸愤恨,看得出她十分倔强,此时她已经行动不便,但依旧警惕的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