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周淡定的跟在来人的身后,初妤不温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言周会意,立即上前,礼貌的说道:“江总,这边来。”
感受到气氛的微妙,江知看了初妤一眼,张了张唇,却没有出声,最后还是识趣的跟着言周离开了。
“啪”的一声,初正科把一份文件狠狠的甩在了桌子上。
初妤立即起身,糯糯的叫了一声:“爸爸。”
回应她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瓷白的脸上立即攀上血红的掌印。
初妤摔在了沙发上,对上初正科的眼神,身子极尽瑟缩,眸子染上一层水汽,泫然欲泣。
目光一斜,初妤看清文件上的大字,“经决议要求罢免初正科独立董事席位。”
“爸爸,这真的不关我的事,王叔他……我……”
初妤慢慢的爬起来,纤细的手掌紧紧的抓着男人的手臂,哀求道。
像是害怕极了,尾音带着弱弱的哭腔,惧怕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
纤长的黑睫沾着泪珠轻轻颤着,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初正科,满脸脆弱害怕的模样。
初正科喘着粗气,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察到自己的冲动。
初妤自从接任董事长,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一定是董事会那帮老不死的。
眼珠一转,初正科还在想如何掩饰刚刚的失态,低声啜泣的初妤猛然爆发出猛烈的笑声,神色有些癫狂。
边笑边拍手,初妤的眼底带着挑衅的坏笑,好整以暇的望着男人,“初正科,我叫你一声爸,你真把自己当成我爸了?”
嫩白纤弱的指尖轻轻擦掉脸上的泪珠,在指尖碾碎,初妤玩味的看着面前偃旗息鼓的人,像是看一件充满恶臭的垃圾一样。
“我的演技是不是见长,连您都被骗了呢,是不是啊,二叔。”像是故意强调一样,初妤将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初正科还没反应过来这种转变,一脸震惊的盯着初妤。
“二叔,这么生气做什么啊?二百亿就这样打了水漂,二叔应该庆幸只是失去了独立董事的席位。”
说着,初妤悠然的从桌面上拿出什么,随后斜着觑了初正科一眼,唇角缓缓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闪着白光的餐刀让初正科的脚步有些虚软的向后退着,电光火石之间,初正科好像明白了什么。
身体僵硬的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你,城建二期项目是你给我下的套。”
初妤把玩着擦得锃亮的餐刀,在指尖轻轻一划,血珠立即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像是炫耀一样,初妤将受伤的指尖展示给男人看,“二叔,你看,这刀多锋利啊!”
高跟鞋上白色的珍珠链条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初妤一步步朝男人走去,嘲弄的说着,“二叔果然老了,现在才明白。”
温柔娇软的言语中却是满满的轻蔑。
想法被验证,初正科的脖子暴起青筋,扬手就要扇过去。
只是,这次还没来得及动作,初妤手里面的刀就先一步狠狠的划上了他的手臂。
伤口外翻,鲜血直流,一滴一滴的朝地上砸去,满目的鲜红,初妤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都说了很锋利了,二叔怎么还那么不小心呢。”
手指轻轻一擦,细白的指尖上是鲜艳的红色,看上去有些妖冶。
“疼吗?却不及我万分之一。”初妤又笑又哭,大声的喊道:“碎玻璃会刺破你的喉咙、你的身体,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你身上,整条人行道都被染红了呢。”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初妤微微一笑,戏谑的说道:“哦,对了,人还会死呢,我爸不就是这样死了。”初妤红唇噙着笑漫不经心的望过去。
初正科的身体一怔,也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口了,满脸惊恐的瞪视初妤,身体僵的不像样子。
见状,初妤笑的更放肆了,目光微垂看着沾满鲜血的餐刀,似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细腻的眉头。
举着刀在阳光下细细的转了一圈,像是在欣赏最后的杰作。
随后,漫不经心的在初正科身上擦拭了起来,边擦边自顾自的说着,“我也没想到,我敬爱的二叔竟然是杀父仇人。”
望着重新明亮的餐刀,初妤牵了牵唇角,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随手将刀扔在桌上,初妤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巴,满脸无辜纯良,甜甜的笑着,欣赏男人的恐惧。
“不用怕,二叔是个有福气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句话不像是祝福,更像是……发出的死亡威胁。
初正科机械的望着初妤,他从来都没想过车祸的事情会败露。
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怎么会……怎么会呢。
看出男人的疑惑,初妤笑了,抿了一口梅子汤,悠悠的说道:“二叔不妨慢慢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言周,送客。”
闻声,言周才从门外进来,面对有些血腥的场面丝毫没有惊讶。
自从十几岁被初妤救起,他一直跟在她身边,了解她的一切。
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初妤,言周做出“请”的手势,初正科再蠢,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立即灰溜溜的离开了。
言周再进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个冰袋,细心的替初妤敷脸。
随后,又一声不吭的蹲在初妤的脚边为她清理着伤口,看着嫩白的指尖血淋淋的,言周皱了皱眉。
偷偷看了一眼靠在了沙发背上闭目养神的初妤,言周无声的张了张唇,随即又垂下了头。
“下一次我可以留下……”言周刚出声,初妤猛地睁开眼,冷冷的斜觑了言周一眼。
“做好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哪件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言周垂眸遮起眼里的情绪,起身点头称是。
阖上眼睫,初妤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你先下……”
门口的身影让初妤的话一顿,顺着初妤的视线,言周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