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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庭,君庭——”

山谷中传来阵阵回声,惊起了枝头的鸟儿。韩宗清和媳妇足足找了一下午,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到君庭的影子。

最后,夫妻二人实在走不动了,瘫坐在一块石头上。媳妇在旁哭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韩宗清稳稳心神,自言自语道:“这附近没有狼和熊瞎子,我之前都反复看过了。君庭一向懂事,从不乱跑,他能去哪呢?”

天黑了,韩宗清和媳妇回到山洞,坐在土炕上,你看我,我看你,默默不语。喝了一瓢凉水,韩宗清去外面寻了两个干木头棒子,用火点着,做了两个火把,道:“你在家等着,万一儿子回来了,省得家里没人。我再出去找找。”

媳妇给丈夫找了件厚衣服披上,又拿出两个凉饼子塞进衣兜内,叮嘱道:“小心啊。不管找不找到,你也早点回来啊。”说完,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韩宗清拍了拍媳妇的肩膀,转身扎进了黑幕中。

春天的夜晚,风还有些凉。韩宗清辨别下方向,直奔后山而去。他心里盘算,下午时把方圆几里地都找遍了。南面是出山的路,东西两面都是大山,挺高,孩子估计爬不上去。就后山,离着大约十多里地,有一片大林子,也不知道多深,从没进去过。如果孩子走丢了,最有可能就是奔后山林子去了。

韩宗清的一条残腿,早就疼痛不堪。他咬牙坚持着,终于走到了林子边缘。这片林子生长的都是松树,又高又直,在夜幕中特别渗人。

此时,火把已经燃尽。韩宗清掏出斧子,砍了一棵小树做拐杖,深吸一口气,进入了林子。

头上,不知什么鸟,叫得十分凄厉。脚下,初生的小草,又软又滑。不知走了多久,韩宗清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坚强的汉子,此时也禁不住热泪纵横。唉!我这命啊。全家逃到山里,指望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可儿子又丢了,难道我修习乾门秘术一场,要落得家破人亡吗?

想到乾门秘术,韩宗清心念一动。光着急了,怎么忘了算算呢。想到这,他伸出右手,手指微曲,起了一卦。儿子上午出去的,应该是巳时初。今年是辛丑年,儿子属兔······

算了半响,韩宗清心头有了数。看卦象,儿子应该没事,在东北方。看来,自己的方向没找错。想到这,韩宗清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向前方摸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韩宗清终于走出了这片林子。他抬头看看远方,突然吓了一跳。不远处,竟有一条小路,弯曲延伸。小路的尽头,有一片茅草房,有的房顶烟囱上冒出袅袅炊烟。这是一个村子。

这是哪?韩宗清心头疑惑。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村子走去。

虽然能看到村子,但真正走到那,韩宗清足足用了半个上午。刚进村口,迎面走过了一个老汉,50多岁,又瘦又小,微微有点山羊胡,面黄肌瘦,扛着一把锄头。

老汉一见韩宗清,一愣。这人可够狼狈的了,衣衫不整,抱着个木头,一瘸一拐的。老汉问道:“后生,见你面生啊,你哪人啊,来俺们这干啥?”

韩宗清急忙紧走几步,来到老汉面前,道:“叔,我姓韩,是来找我儿子的。您看到一个小男孩没,10岁左右,长得挺白净,穿件蓝布衣衫。”

老汉摇摇头:“没见着。再说,你找儿子怎么找到俺们这了。这儿又偏又远,鸟都不拉屎,一年也见不到个外人。”说完,扛着锄头就要走。

韩宗清急忙拦下,道:“叔,您没见着,麻烦帮我打听打听呗。我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没准有人见着了呢。”

老汉道:“俺这一共才20多户人家,谁家放个屁都能听到。如果村里来生人,一准儿知道。我说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吧,别在这耽误工夫。”

正说着,远处跑来一个小伙子,一边跑一边喊:“孙二叔,赶紧回来吧,你家二婶上吊了。”

孙二叔耳朵还有点不好使,没听清:“我说小柱子,你说啥,咋地了。”偏赶上这会儿小柱子跑得急了,一口气没喘明白,喊不出来了。

韩宗清在旁听得真切,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急忙说:“他说,‘你家二婶上吊了’。”

孙二叔闻听,扔了锄头,边嚎边跑:“我说老婆子啊,你咋又闹这一出呢。”

别说,这老头跑得还挺快,转眼就出去老远。那个小柱子,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腰直喘粗气。看来刚才这一顿跑,累得不轻。

韩宗清走到小柱子面前,一拱手,道:“兄弟,我向你打听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

小柱子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韩宗清,道:“你谁啊,找什么小孩?”

这小子还挺楞,韩宗清解释道:“我姓韩,我儿子昨天走丢了,我一路找,找到了你们这。”

小柱子一摆手,道:“没见到,你去别地儿找吧。不跟你说了,孙二婶上吊刚被摘下来,我得去看看。这老太太,一点不让人省心,这月都死了三回了。”

韩宗清来了好奇心,道:“哦?一个月咋能死了三回呢。”

小柱子一听,叹了口气,道:“唉!这事儿啊,说起来话长了。”

小说《韩瞎子传奇》 第3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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