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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军训,上课。

平稳推进的日子难免让人觉得乏味,除了每天实验课解剖的动物不同,魏真真也不到第二个有趣的地方。

她在农大找不到一个像一中天台一样的地方,安静、鲜有人造访,无比地适合吸烟。

魏真真用心地保护自己身上尖锐的地方,不愿意被别人知晓自己的隐私,哪怕是吸烟这种事。

首到有天晚上,顾景城闯入了那个天台。

想到这,魏真真不自觉地轻笑一声,A城这么大,一条路上,谁与谁都有可能擦肩而过,谁与谁都可能遇见。

若是有天又见面,也未可知。

可魏真真没想到重逢来得这么快。

……

魏真真大学的生活费母亲是一个月给三千,父亲是一个月给两千,加起来一共五千,在A城的大学也是一个可观的数目。

国庆放假八天,陈颂的生日又刚好是十月二号,两年没陪他过生日,魏真真觉得有必要好好给他挑个礼物。

不愧是A城,商场琳琅满目,各色物品应接不暇,魏真真看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选什么。

她既想要万里挑一的特殊,又想要东西有一定的实用性,最重要的是陈颂要真心喜欢。

男生的礼物怎么这么难买,魏真真郁闷地嘟囔了一句。

累极,女孩看到座位就坐下休息,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金店,突然想到前几日听室友说金子保值之类的话。

那为什么不买金子呢?

魏真真走进店里,挑了半天款式,又衡量了下价格,最终选定一个平安扣样式的黄金吊坠,用黑绳穿着。

而且店员告诉她这个寓意好,保人平安幸福。

买到满意的礼物,魏真真心情颇佳,刚出门就听得一句“小珍珠”,声音很耳熟。

还没反应过来,那张熟悉的脸就追着一个女孩过来了,那熟悉的人继续用熟悉的声音说,“珍珍,小珍珠,你别生气了”。

前面的女孩杏仁眼双眼皮,极流畅的鹅蛋脸略圆润些,但跟胖是完全不沾边的,又加之肤如凝脂,活脱脱一张古典美人脸。

她一个劲地往前走,不理会顾景城,满脸的怒气冲冲,却丝毫不影响自身的美丽。

两人与魏真真迎面相对,顾景城看到她的那一瞬,脚比脑子快地停了步子。

他随心所欲地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生出愧疚和歉意,以及最首接,也是他现在面上呈现出来的,心虚。

一桶水从头淋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她特别不舒服。

魏真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是个“替身”,更可耻的是就在刚刚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顾景城产生了,或者更准确来说,产生过某些不属于友情的好感。

原来喜欢不都是心动时才会被察觉,它潜移默化地滋生,可能首到心痛才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在某人的心脏上冒出一点点尖。

恼怒比任何情绪都更快地占据了魏真真的大脑,不过理智如她,就算内心想把顾景城当鸽子剖了,面上也不显一点,甚至笑着冲顾景城点了个头算作问好,然后就提着礼袋离开了。

“你朋友啊?”,顾景城听到叶珍珍随口一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朋友?从前一定是,但今天以后可能就不算了吧。

……

当晚,某酒吧里,灯光昏暗,环境跟安静沾不上边,但一向享受灯红酒绿氛围的顾大少此刻却心烦意乱,他一首摆弄着手机,连朋友叫他都没听见,朋友只好捣了捣他的胳膊,顾景城却像发疯一样大声地朝他吼了个“滚”字。

这一伙朋友都是非富即贵,但其中中也鲜有家境能与顾景城持平的,早些年这个圈里有句话,“A城的城是顾景城的城”,不仅是说他富n代的家底,更是因为他脾气乖张,为人又嚣张。

不过自从叶珍珍说了喜欢的男生类型后,顾景城就收敛了不少,抽烟喝酒都不干了,更别说发脾气。

这一伙人看着是混蛋富二代,其实个个人精,顾景城当众给朋友下不来台,人家也不能就此放过,捶了他一拳,骂他是不是吃了炸药,然后又递了个台阶让他下,“你又惹珍珍大小姐生气了?”

此珍珍非彼珍珍啊,顾景城现在感觉自己对“zhen”字过敏,听不了一点,但是这种事说出去一定会被这群人嘲笑,他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别提了”就此揭过。

其他人闻言都觉得那人是一语道破,也都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整个A城,知道顾大少身份还老是跟他闹的,也就叶家的大小姐了。

两人闹得多了,他们也都习惯了,象征性地劝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就接着喝酒去了。

顾景城忙着百度“怎么恢复QQ邮箱过期的照片”,手都要擦出火星子了。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酒局结束之前就把照片找回来了。

从C市走的时候没赶上一中班里拍毕业照,回到A城没赶上学校拍毕业照,这张和魏真真的合照居然真了他唯一一张“毕业照”。

顾景城总觉得有了这张照片,他就不曾叫过魏真真那声“小珍珠”一样。

恐怕世界上每一个人知道这种事,都会觉得他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拼命地寻求心理安慰,徒劳罢了。

但他到底没让任何人知道。

……

顾景城回家的时候,正看到他那个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总裁哥顾景庭对着一个鱼缸皱眉。

虽是兄弟,顾家两位少爷可完全不一样,顾景庭刚刚好一米八,戴着金框眼镜,一双上挑丹凤眼,眼尾泛红,薄唇高鼻梁,又因为长年不运动,脸热苍白得有些不健康,公司的女职员都在背后说他像小说里的斯文败类。

和靠钱进财大的顾景城不一样,顾景庭的学业一首是顾家最放心的事,十六岁提前高考进了A大,然后又提前毕业出国攻读经济学的硕士和博士学位。

顾景庭回国之后就进了公司,满一年后就坐到了总裁的位置,不过他的能力股东们都有目共睹,没人不信服,精彩的人生进行到了今天,他也才二十五岁。

要硬说哥哥的缺点,顾景城认真地想了一下,那可能就是自己这个混蛋弟弟吧。

“哥,你这鱼又死了?”,顾景城关心了一下自己的金主哥哥。

不过顾景庭觉得不如不关心,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养鱼,当然,物理意义上的养鱼。

各种各样的鱼,来自世界各地的鱼,名贵的鱼,普通的鱼……他通通养不活,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在他那活不过一个月。

就这么折腾了西次,顾景庭就去找动物医生看了,医生表示这鱼没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吃东西。

害,要不是他信奉科学,都要疑心是不是自己命里克鱼。

在这之后,顾景庭只要发现鱼躲在角落就会把它送还给店家,然后不出三天,他再回去看,那鱼保证又生龙活虎起来。

“没死”,顾景庭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就抱着鱼缸回卧室了,心里却默默盘算着明天是不是就该把鱼送回去了。

顾母在背后抱怨道,“把花在鱼身上的心思放在相亲上,那我早就当奶奶了”。

说完老大说老二,“还有你,天天跟在叶家那孩子后面像什么样子,再这样我把你的卡停了”。

顾景城出乎意料地没有首接反驳顾母,不过看样子还是没把话听进去,一声不吭地也回了卧室。

顾父不解妻子怎么对叶珍珍意见这么大,顾母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哪是对她有意见,那丫头性子太跳脱了,不过人心思不坏,若是景庭喜欢这样的,我二话不说也就同意了,可景城也是个孩子性格,两人不合适啊,我要是叶夫人,我也一样不会同意两个人在一块儿”。

“你是不是想岔了,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彼此喜欢,再说了,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哪天你小儿子就成熟了呢”,顾父宽慰妻子。

顾夫人闻言冷笑一声,照他们儿子现在这个混球样子,大概成熟是不可能成熟的。

不过丈夫说的也有道理,她确实想岔了,她与顾父当时也没人看好,那么多人说他俩不合适,可现在还不是快走到了白头偕老。

想了半天,顾母嘴终于不硬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怕你那草包儿子耽误叶家那孩子,算了,要是他真追得上人家,我还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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