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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uelove是老牌婚恋珠宝店。


闻诗月还记得,她小时候刚到沈家后不久,有一次去市中心玩,趴在Truelove旗舰店的橱窗上看里面成套的钻石婚饰。


比她大几岁的沈清砚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拖走。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耐烦。


“砚哥哥以后买给我!”那时候她天真且大胆,童言无忌。


“好。”他没有回头,但能看到耳尖上微微的红。


后来,每次从Truelove的旗舰店路过,闻诗月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算沈清砚之后对她日渐冷漠,愈发嫌恶,她总会记得他当年说过的那个好字,以及他微红的耳廓。


她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陪着他走进这家店的女人,不是她……


急促的铃音响起。


闻诗月连忙说了一声抱歉,拿走手机。


“半个小时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阴寒。


闻诗月:“哦。”


“你在干什么?”沈清砚几近咬牙切齿。


闻诗月走到僻静的地方,确定其他人都听不到她打电话。


“在复盘你感人的爱情浪漫史。”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闻诗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诗月确定,她把沈清砚激怒了。


一天之前,她可能会害怕会惶恐,但现在,她的心里只余一片空寂。


像落雪后的荒原,寒意萧萧,却未尝不可见到雪后艳阳。


“没什么事我挂了,对了,恭喜砚爷今日脱离苦海,觅得真爱。”


挂断电话,闻诗月把沈清砚的号码直接拉黑。


想了想不太稳妥,又把手机关机。


……


从兴业的大楼走出来,天边已经泛白。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但手机不要关机,要随时联系得上。”


经过一夜共同扛枪奋战,大家或多或少都认可了闻诗月的工作能力。


马姐用上带新人的认真,特意叮嘱闻诗月,“殷柔晴这事情短期内反转应该不会太大了,但也要防止意外发生……”


不会有意外了。


闻诗月心想,只要沈家点头,沈清砚和殷柔晴立马就能领证结婚。


她得感谢昨晚上了解到的一切。


给她内心深处尚余的那丝不甘和牵挂,来了斩钉截铁的一刀。


街边停靠着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此时不声不响地开了过来。


“你现在住哪儿?”车窗降下,俞子舜清俊的面容出现在闻诗月眼前。


“我……暂时住酒店。”闻诗月回答。


“上车,我送你。”俞子舜声音温和,却含着一丝不容置喙。


闻诗月迟疑的片刻,又有熬夜加班的人成群从大楼里走出来。


她怕被人看到不太好,只能匆忙上车。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辛苦,经常日夜颠倒。”俞子舜递了一罐饮料给闻诗月。


闻诗月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


“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闻诗月微笑。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


“师哥!”闻诗月猝然打断了他。


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


“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


“都过去了。”闻诗月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爱不是恩情,爱不是施舍,爱也不是胁迫。


纯粹的感情不需要外物的催化也能开花结果。


她和沈清砚走到今天,不怪任何人。


车内一片寂静。


闻诗月打开了手机,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全都是已被拦截状态。


还有一条短信,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闻诗月很熟悉——


�闻诗月,你最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电话。】


沈清砚发的。


闻诗月想了想,把对方短信也设置进了黑名单。


俞子舜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但他把闻诗月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闻诗月看了一眼,笑笑,“师哥,太高级了,换一家吧。”


她现在可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会给你报销的,下去。”俞子舜的温润里依然夹杂着强势。


替她办下入住,把房卡递给她,他挥了挥手,“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转过身,俞子舜的脸就沉了下去。


闻诗月没有任何行李。


她就那样两手空空从沈家离开,以她的性格,钱更不会带走一分。


沈清砚,真是干得好一手绝情寡义!


……


闻诗月依着房卡找到房间,才发现俞子舜给她写了一间豪华沈景套房。


此时万丈金光正粼粼照在沈面上,顺着窗棂流到她的脚边。


闻诗月按下键,窗帘自动徐徐关闭,最后一缕阳光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她终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眸底的哀伤缓缓消融。


前天,趁闻诗月去医院看望晓晓,殷柔晴来到御园,未经她允许,潜入她的房间,拿走了她首饰盒里最贵重的那枚蝴蝶胸针。


或许是她太嚣沈了,留下种种痕迹,被回来之后的闻诗月第一时间发现。


她听说殷柔晴去了闻沈找沈清砚,急忙赶了过去。


两人在沈清砚的办公室之外发生争执,气急攻心之下,闻诗月一耳光,扇得殷柔晴跌坐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清砚走了出来。


殷柔晴哭着拉住他,“清砚,诗月说我偷了她的珠宝首饰,可是我没有,她不信……你看到了,她还打我……”


闻诗月咬了嘴唇,“砚哥哥,是那枚蝴蝶胸针……”


“我不管你什么胸针,”沈清砚冷冷地睨着她,“就算有人真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闻诗月,你太骄纵了。”


后来闻诗月回想,她确实骄纵了。


沈家人的疼爱给了她无限底气,那枚胸针的重要性,也令她无比冲动。


她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回怼沈清砚,“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殷柔晴如果不把她的胸针还回来,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沈清砚和她对视片刻,眸中寒意森森,“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人道歉。否则的话,你也不用想当沈家的少夫人了。”


闻诗月瞬间入坠寒窟,她听到自己问沈清砚,“如果,我坚持不道呢?”


“你可以试试解除婚约。”沈清砚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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