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我跟贺修远彻底陷入冷战。
我搬回了自己家。
如贺修远所说,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我爸没去世之前,我妈一直过着丧偶式婚姻,所以她无法跟我共情。
贺修远来这接我时,她巴不得我快回去。
「人家小贺都给你台阶了,你见好就收。」我妈不停地催促我,「别躲在房里,赶紧出来。」
我几乎是求她:「妈,你让他走吧。」
「你都怀孩子了,还在这闹什么?这口气你必须咽下去。」
「我咽不下去,我就是咽不下去。」
「婚姻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掀开被子,对上我发红的双眼,语气稍微软了些,「再说了,小贺也没有出轨呀。」
不是这样的。
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加可怕。
我语气特别悲凉,「我们在一起三年,他睡在我旁边想的却是别的女人,我算什么?」
「你就容易想太多,我先跟你说好了,不管你们怎么闹,你都别想着离婚,我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忤逆她,「我非要离。」
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没用?如果你哪都好,我就不信小贺还能惦记前任。」
「妈——」我崩溃地打断她,堵住耳朵,我不想听见任何声音,「我求你别说了,我求你了。」
无尽的委屈在心口迅速蔓延,挤得眼眶都挂不住眼泪。
错的不是我啊。
为什么要来指责我?
这个世界非要这么荒诞吗?
我被迫跟贺修远回了家。
在我们婚房内,他把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翻,我跟她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没接,冷笑了声,「这能代表你心里没有她吗?」
贺修远没有回答。
他握紧手机,手指骨节嶙峋突起,用力到泛白。
好半晌,他才沉着脸打开微信,搜索齐悦的名字。
最新的一条消息。
同学群里。
他说,我要结婚了。
他的同学们心有灵犀的问。
齐悦怎么没跟我们说啊?
他说,不是和她。
群里一下就沉默了。
几分钟过去,齐悦@他:「恭喜呀,你的婚礼我肯定不能缺席。」
他没有拒绝。
他还说,好。
我们婚礼那天,齐悦来了,穿着一袭白纱裙坐在台下,像极了新娘。
站在我旁边宣誓的贺修远,几次哽咽,几乎绷不住情绪。
当时闺蜜还羡慕我,「沅沅,你算是嫁对人了,婚礼宣誓的时候,贺修远竟然哭了呢,他好深情啊。」
现在回想起来,我禁不住想笑。
贺修远的演技实在高明。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宣誓的时候,脑海中想的是跟我在一起的岁岁年年。
可他分明是担心坐在底下哭成泪人的齐悦。
「看清楚了吗?我说过,我跟齐悦清清白白。」贺修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眼睛一阖,刚想让他滚,他发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他发小的声音很是急切:「阿远,齐悦进医院了。」
贺修远身体一僵,眼神复杂地看向我:「我出去一趟。」
我们还没离婚呢。
他怎么能明目张胆地见别的女人?
我像疯了一样拽住他的胳膊:「贺修远,我不准你去。」
贺修远烦躁地捏着眉心,语气带着责备:「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懂事,你怎么变得不可理喻了?」
我转身推开房门,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