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06

「唉！」

小孩突然指向某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感觉到背后凉意，我抱着他向一旁扑去，蹲过一剑。

悯衣眯眼怒骂，「青敛，你又要挡我的路，你不让我杀那些难民，那就只能杀你了。」

「悯衣，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

「为何？」她认真思考片刻，「脏兮兮的看着不顺眼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她和我对峙的功夫，刚刚那个小孩已经跑远了。

悯衣的名字是我取的，意为怜悯众生。现在只觉得讽刺。

她见人已经不见了，跃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地上，「你自己不上进，也见不得别人上进吗？真是恶毒。」

「念在你曾救过我，我饶你一命，别再多管闲事，杀人比救人快，你救不过来的，明白吗？」

说绕了我，手上力道却加重了。

「明白没。」

我挣扎开，把她推翻在地，大口喘气。

悯衣的剑即将刺进我身体的时候，我闭气念道，「断！」

她的佩剑瞬间四分五裂，「这剑是我当初送给你的，今日收回。」

这把剑是我用草木山石糅合大泽铁石淬炼而成，期盼她爱人间草木。

今日我终于明白当初灵气纯净的婴儿已经被五毒门的浊气浸透，不可能成仙了。

「你！」

一剑断，另一剑又刺过来。

邢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把师妹护在身后，刺在我心口的剑又深了一寸。

「身为师姐不知道爱护师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你不知道师门规定只能强者欺负弱者吗？」

「我没有！」

我一口血吐在地上，去够他脚边被斩断的木剑。

我的手离木剑只差一毫米时，他的脚踩在我的手背上狠狠碾了两下。

「我只管自己看到的，青敛，你从小就与整个门派格格不入，我早该管教管教你了。」

冰凉修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修为低浅还不知上进，活该被欺负。」

「是我不知上进吗？我区区凡人怎么能和你们有灵根的相比，何况，你们以虐杀人为乐，不值得我学习。」

「你还嘴硬？师妹你从没杀过人自然不知道杀人的乐趣，今日师兄便带你好好感受一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每一刀都深入骨髓，我能清楚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豆大的汗珠像雨水一般往下坠，「啊！」

「疼吗？」

「想死？不可能，我要耗着你，每天砍你一刀，让你每天都要感受一次裂骨之痛，」

「我用灵力吊着你最后一口气，在你骨头全部破碎之前，你不可能死。」

「这叫虐杀，明白了吗。可惜，你学会了也没用，你已经没机会了。」

我咬紧牙关，只听见清脆如瓷裂的一声，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闭眼的最后一秒才明白，“正道”到底是什么。

07

慈悲众生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惩恶扬善才是正道。

我凭什么不反抗，恶人不值得同情，师兄，师妹，他们作恶多端，本应受到上天的惩罚。

天不诛地不灭，我杀就是了。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

我已经死了，没有机会惩恶扬善了。

「师妹，你终于醒了。」

我的魂魄已经飘到了阎王殿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回来了。

他这是干什么。

我不明白，「杀了我为什么又救我？」

难道折磨的还不够要再来一次？想到这，我浑身忍不住战栗。

他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

抱着我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青敛，别怕。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居然在囚禁我的过程中爱上了我。

在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后悔了，疯了一样，用尽全身修为把我救了回来。

「凭什么呢？」

他花了半条命把我救回来，相当于另外半条命也被我捏在手里。

他怕我死，我却什么都不怕。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拔出剑抵在我胸口，「不听话，我就杀了你，」

「师兄，手别抖。」

我往剑上挪了一步，剑后退了一步，「我已经死了，师兄如果想要我这条贱命，拿去好了。」

我顶着剑刃连走两步，马上胸前有血珠渗出。

我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青敛！」

「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

让我承受裂骨之痛的是他，当时怎么不见他如此爱护我的身体。

我瘫软在他怀里，用指尖滑过他的胸膛，

「师兄，你不怕我找你报仇吗？」

他握住我纤细的手腕，抬眼嘲笑我，「你一个无灵根的凡人怎么报仇？」

他不知道我的灵根已经被修复了。

08

醒来之后身上的骨头仿佛不是我的一般，酸痛不止，浑身无力。

我强撑着扒拉开衣服看我胸前的伤口，邢野呼吸一滞，红着脸退了出去。

「你好好休息。」

我没心情猜他的想法，只惊讶于伤口怎么突然就痊愈了，甚至连一个疤痕都不见。

运气能隐约感觉到体内灵气攒动，原本沉闷的经络突然变得畅通无阻。

他不仅修补了我破碎的骨头，也修复了我断裂的灵根。

邢野干裂的双唇贴着我的脸，划的我皮肤生疼。

他抬手解我的衣服，「师妹从未体会过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