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三夜。
如果按照天下一天,地下十年来换算。
他这也算是挺持之以恒了。
人群来了又散,散了又来,既不耽误看热闹,也没落下吃饭睡觉。
可惜,北渊圣君即便是上古圣君,依旧遗憾落败。
唱了三天大戏的仙界,总算重新归于平静。
北渊圣君依旧抱着三生石醉生梦死,仙界众仙依旧在茶余饭后谈论着他们最感兴趣的爱情。
这跟我想象中的仙界,简直大相径庭。
我没忍住,又去找了那位带我飞升的仙官:
「既是上古圣君,难道不应该照拂苍生?他随意在三生石上胡刻乱画,岂不是会扰乱人间姻缘秩序?」
仙官一言难尽地看我,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烦请仙君为我解惑。」
我孜孜不倦地问。
人间黎民苍生为神仙们塑金身、建庙宇、供香火。
即便神仙不管凡间事,也不该做这般枉顾凡间秩序的事情。
「凡人如蝼蚁,与我仙界何干?」
我:「……」
你他娘!
在返回的路上,我越想越气。
以前的仙界,可没有这样恋爱脑啊?
忽然,路上有几个宫女在聊天,我整了整衣裙,调整了下表情,潜入其中。
「哎,咱们的太子殿下也不知何日才能离开那诛仙台。」
「就是的,殿下最是痴情,如今才过去不到三百年,怎会离开?」
「说到底,还是天道不做人!」
「昨日我听司命星君说,因殿下整日流连诛仙台不理俗世,凡间这些年妖兽横行,灾祸不断,凡人过得很是疾苦。」
「那些蝼蚁只是过得苦一点而已,太子殿下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仙界的大部分神仙,也是从凡间飞升而成。
这仙界,果然迟早要完!已经忘了最初的理想了!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这位女仙,就是前些日子刚飞升而来的吧?」
我压下心头怒火,礼貌假笑:「对。」
「新朋友,快来快来!」
大小神仙连拉带拽地让我深入瓜友群。
我顺势将两包瓜子拿出,大方地分给了在场所有仙。
大家嗑着瓜子继续热情似火地唠嗑。
「瑶池女神还日日去南天门哭呢?」
「是啊,南天门守将说,凡间几座城池因此连年大雨大雪,死了不少凡人呢。」
「那些蝼蚁的死活与我们何干?就怕神女哭伤了眼睛。」
才听几句,我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身单力薄,只能默默退出。
我一路走走停停,无意间来到了诛仙台。
先前听了那些宫娥的八卦我才知道,原来每日守着诛仙台的这位神君。
正是如今仙界仙帝的长子,也是这六界唯一的太子。
我站在远处,看着堂堂仙界太子,躺在诛仙台下哭得人模鬼样,心情十分复杂。
他们这些仙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没一个正常的是吧?
「茵茵!孤的茵茵!!!」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太子,突然嚎了起来。
下一瞬,我就见他居然往诛仙台上爬了去,我当即吓了一激灵。
一跃上前,堪堪将太子已经塞进诛仙台的脑袋扒拉出来。
「殿下!」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太子拉下了诛仙台。
然并卵,尊贵的太子殿下对我的善举非常不满,强大的威压瞬间散开,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是哪来的小散仙,竟敢对孤动手动脚!」
我忙跪下请罪:「小仙逾矩,请殿下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