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住校生,而白夜是走读生。
所以他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了。最后那节晚自习,我悄悄地盯着他的空位发呆。今天表白的那女生也是走读生。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去想象他们一起回家的画面,心在滴血。那天后,我和白夜的关系好像在一夜之间就疏远了一样。主要是我不主动去缠着他了。原来暗恋和书上说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也和书上说的一样,恋爱的开始由我说了算,恋爱的结束也由我说了算。我开始学习。班主任仿佛也看出我终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劲头,终于给我换了座位,并给了我一个黄金的位置。我的前面是学霸,我的斜前方也是学霸,我的同桌还是学霸。三个人承包了我们班的前三名。我很感激我的班主任对我的用心,也真真实实地想用成绩回报他。我没有和我的单恋说再见,我依旧暗恋着白夜。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明目张胆地接近他,我们就像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偶尔我会去看白夜打篮球。偶尔的偶尔,小老头儿会在我去小卖部的时候叫住我,说一起去。白夜没有再走我们的中间,而是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我。小老头儿说:“我和白夜请了家教,周末补课,你来吗?”我脸色微红,说:“不了,我周末得回家。”为什么脸色微红?因为我知道那是要花钱的,我不敢向家里人开口要钱。但我想去,疯了一样想去。小老头儿也没为难我,说:“你最近安静了许多,怎么了?突然开悟了?要好好学习了?”我笑,不像曾经的狂笑和大笑。我想如果我是个瘦子的话,此刻的笑肯定是温文尔雅,肯定会有白夜喜欢的淑女范儿吧!但我不是瘦子。“班主任那么帮我,我不想辜负他。”我说了实话。小老头儿大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发:“知恩图报,不错不错。”没有人知道我左边的身体就像是要僵住了一般,因为我左边是白夜。我们到了小卖部,我买了一包抽纸,便宜的那种。白夜没说话,但动手把我怀里的抽纸放了回去,重新给我拿了包稍微贵一点的。“用这个,免得鼻子会坏。”我脸红,眼睛也红。脸红是因为我想节约钱,不然这周的生活费会拮据。眼睛红是因为他在关心我。到了结账的地方,白夜对老板说:“一起算。”我说:“不用。”并单独把抽纸拿了出来,“这个单独算。”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样维持自尊的行为是一种自卑,如果当初我家里稍微富裕一点,我是不会拒绝白夜帮我付款的。因为我会有足够的底气,下次帮他付。白夜没有为难我,给了我单独付款的机会。我们又死气沉沉地回了教室。那包纸,我用了很久,一张纸,我分成两三次用。但我还是会大方地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别人。但心在滴血。穷,真的会自卑。——————会考的时候,白夜和小老头儿都不用会考。因为他们是降级下来的,己经会考过了。我做题很快,快速填满了答案后就交了卷。然后我们几个答题很快的人就相约去网吧玩游戏。我不会网络游戏,那个时候喜欢玩劲舞团,他们打别的游戏。我刚把QQ挂上,白夜很快就发来消息:“你怎么在上网?不是在会考吗?”我玩心起来了,回:“没考,出来上网了。”他的消息又快速发来:“你知不知道不会考是会影响高考的?你在哪个网吧?”我咧嘴笑了,眼眶又红了,没有再逗他,回:“我们考完了,趁有点时间,出来上网玩。”他那边沉默了很久,发来消息:“别玩太久,早点回去。”“好的~~大婶儿~~真啰嗦。”我故意发去拖长声音的符号,我希望他能再次感受到我叫他大婶时的撒娇语气。他回了一个发怒的表情。我还想说什么,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就那样,我盯着他毫无动静的对话框坐了一个小时。没有玩游戏,白白把钱浪费了。——————我们班和六班的篮球队相约周末在体育场打比赛。小老头儿特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让我去给他们加油。我想去。但周末的时候,我没敢跟家里人开口说我要出去。我是留守儿童,寄住在亲戚家,我不想给亲戚添麻烦。所以最终我也没能开口说要出去,所以最终我也没有去参加过他们周末的活动。后来的两年,我和白夜最亲密的联系仿佛停在了会考的那天。我一首没问他是不是真和那女生交往了,不仅是不敢问,更是没机会问。他是个低调的人,所以我看不出他有没有和那女生交往。我是个住校的人,所以我看不到晚自习后他们是如何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