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殿之内仅见几名宫女的身影,再无其他女子露面。
然而贺家那两人和端坐龙椅之上的皇帝,他们却满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出声的是谁。
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两人脑海中。
他们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贺家人的身上,想到了已经神陨的氏神。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瘫倒在地。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刘志想到在宫中极受宠爱的女儿。
心底有一丝侥幸。
他连忙爬上前声音颤抖着:“陛下,这一切都是张雨自作主张。臣是被蒙蔽的,望陛下明鉴。”
张雨听见刘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他头上。
脸色由白转红,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一心只想攀咬刘志把他拖下水。
他愤怒道:“好你个刘志,这件事明明是你授意我做的,好处全都由你占着。事到如今你看事情马上就要败露,竟然把一切都推在我头上。”
刘志满脸涨红:“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想为儿子铺路,主动来找我,说是没了贺家,张将军就会得到重用,好为七皇子铺路。”
“你敢说乞丐不是你找来,现在却在这里推卸责任。”
许棠听见两人狗咬狗,她并不是很在意到底是谁的主意,反正两人都跑不掉。
天玄皇帝看着下方这场闹剧,两人言辞激烈,声音越来越大,脸色阴沉。
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了,这两人是真不怕死啊。
“够了!”
听见皇帝不耐烦的声音。
两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们竟然在皇帝面前高声喧闹,理智回笼后两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找不出证据,那便一同关入大牢吧。”
“别忘了将他们的家人也一同送去大牢,这漫漫牢狱之路,有家人相伴,至少也能算作是一份慰藉。”
皇帝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两人心底。
两人如被雷击,愣怔在原地,意识到皇帝的话语中蕴含的意味,他们的眼中闪过惊恐与绝望,连忙跪地求饶。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是他们磕头的声音,直至把额前的地面染红,皇帝依旧不为所动,他们在他眼里已经如同死人。
直到殿外的侍卫进来,把两人堵住嘴带了出去,动作粗暴,只偶尔听见一两声呜咽声。
大殿重归平静。
“不知氏神是否满意朕的处罚?”
皇帝恢复了先前的语气,目光直直射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贺之舟。
许棠:“当然!”
“陛下赏罚分明,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哈哈哈。”
皇帝的笑声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满是嘲讽和戏谑。
“好一个从不冤枉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那贺家便流放永安城吧,朕可从未说过贺家只有这通敌叛国一条罪名。”
许棠眯了眯眼,她就知道这狗皇帝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贺家。
“不知贺家犯了何罪?”
许棠的声音,不卑不亢。
“何罪?难道氏神去找贺擎松的时候,他没告诉你?”
“***灾款,买卖官职。”
许棠沉默了,她怎么觉得这是皇帝刚才才加上的。
以贺擎舰的性格,他不可能允许族人犯下这种罪名。
而贺擎松他只是不满大房,没必要自掘坟墓,惹得一身腥。
更何况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在那种情况下贺擎松不可能对她还有隐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说你犯了罪,那你就是犯了罪。
并且这个皇帝貌似精神不太正常。他并不在意所谓的证据一切行为全凭心意。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对皇位趋之若鹜,那无上的皇权赋予他们指点江山的神力,即便是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许棠深吸一口气,没有在反驳。
毕竟自己连一个实体都没有,若皇帝一怒之下砍了贺之舟,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她忍。
他最好能保证他一直坐那个位置,否则自己一定也会让他尝尝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
短短半天时间,贺之舟再次踏入了这座阴冷黑暗的牢房。
但此刻他的心境完全不同。
尽管未能将贺家从水深火热之中全然拯救出来。但那份死亡的阴霭已被改写成流放。
对他来说,这已然是眼下能够争取到的最为理想的结局。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氏神。
只要氏神还在,那贺家就不会倒。
……
他与贺家其他人是分开关押的。
原本他这边只有他自己,现在多了他二叔和二叔那一大家子人。
但贺之舟对他二叔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可没忘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二叔不甘心而惹出来的麻烦。
自从贺擎松违抗祖母的命令私自娶了户部侍郎之女后,祖母便察觉了他的心思。
一直到祖母离世,贺擎松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还以为二叔已经想明白了,没想到人家却憋了一个大的。
如今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面对贺擎松讨好的笑容,贺之舟并没有理会。
贺擎松毕竟是他的长辈,再要处理也得等他父亲。
再者明日一早,他们贺家所有人便会被流放至永安城。
贺之舟打算抓紧时间休息,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活不到到永安城。
自从被关进大牢后,他就再没见过其贺家其他人。
贺擎松一家此刻也被押到了大牢。
哭哭啼啼的声音瞬间冲散大牢里的死寂。
别看贺擎松身体肥胖,长相不怎么样,身边却环绕着十多房美艳的妾室。
但不知为何子嗣不丰,只有五个子女。
而贺擎舰只娶了他夫人,却也有四个子女。
在被狱卒敲打狠狠收拾了一番后,贺家二房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偶尔还可以听见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哭声。
贺之舟看见了刚才那个少年,他缩在墙角,而贺之源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拳脚打踢。
贺之舟见状皱了皱眉,出声阻止了。
那人对他小声说了声谢谢,随后他再度将自己隐匿于那冰冷的墙角。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自从昨天回到大牢之后,氏神便没再开口。
贺之舟虽有些着急,但却并未开口询问。
想起贺擎松做的好事,虽说氏神说她并无大碍,可贺之舟还是忍不住担心。
另一边,许棠在做什么呢?
她正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