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缈递过去唐心棠的合同,“这个人想签进来。”
秘书接过资料,大致扫了一眼,心里简单地评估了一下。资格是必然不够的,但合同未经其他人手,就首接到了小姐的手里,说明是别人的请求。小姐是从来不插手公司事务的,他在公司干这么多年,都没看到过几次她的人影,肯定是为了签约的事来的。秘书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意见,大致意思是:可以进,但没必要,不过最终定夺权还是在容缈手上。容缈点了点头,一副任性又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姿态,“既然如此,就别进了,之后她的资料也不用看,首接丢了。”省得后患无穷。她又递过去一份资料,“我想签这个。”秘书混迹职场多年,怎么可能没发现对方措辞的不同,从语气上来听,意思就是:我要签!谁都别拦着我!挡我者扣工资!他浏览资料的速度更快了。的确是个好苗子,但近来绯闻缠身,要花上不少公关费。秘书比了个大拇指,“实在是可塑之才,如此人才,绝对不能被其他公司抢走!”他看见容缈一脸满意的表情时,就知道:加薪有着落了。签约与否,其实就是容缈一句话的事。她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千金,容母在生产时吃了不少苦头,才顺利生下这么一个宝贝,容家也没有其他的子嗣,对她的宠溺甚至到了放纵的程度,只要不违法犯纪,她想做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被支持的。星与尘娱乐公司,不过是容氏集团产业版图之一,之所以涉足娱乐方面,也是因为容缈小时候的虚荣心。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从前沉迷追星,容缈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首接去向容父撒娇。容父听了,首接开了公司,雇人打理,依托他在商圈的人脉和实力,很快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容缈朋友们喜欢的明星,首接被邀请签约到了旗下,要个签名、合照、拥抱,根本没有难度。后来,她们腻了,对明星没什么兴趣,又转而去追求其他的。但星与尘却保存了下来。容父的商业嗅觉十分敏锐,虽然公司只是为了满足女儿当时的情绪价值而建立的,可它的确能带来不少收益,他一个生意人,也不会傻乎乎地做着亏本买卖。明星的效应,对其他产业也有帮助,容父就将公司留了下来,自己挂个名,让人经营着。早年签约的艺人实力非凡,再加上资源充足,硬生生将星与尘顶到了龙头位置。排面起来了,后来再签的人就少了。想进星与尘,自身条件过硬只是条件之一,商业价值的评定,是否能为公司带来收益,得到高层的认可等等,都阻拦了那些不自量力想签约的人的脚步。可每年收到的签约申请还是接连不断。毕竟业内一致认可,只要能进入星与尘,成为一线都只是起步点。秘书将沈星屿的资料与合同整理后,发了一份给公司高层。高层没有什么意见,评估很快通过。他们也不可能有明面上的意见的。星与尘,好歹姓容。她想捧谁,就捧谁。那是人家的自由,她也有那个权利。容缈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很快找到刚刚存进去的名字,改了备注后,他被置于首位,一眼就能看到,然后她才点了呼叫。电话在几秒内被接通,“喂?”容缈说了个地址,补充道:“我家。”对方沉默了一下,随后笑着问:“就这么告诉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求之不得,”容缈理所当然地回应,声音软糯,“和你相处的时间,我一天也不想浪费。明天我就要见到你。好吗?”沈星屿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他加了一勺奶一勺糖,轻抿了一口,味道只是泛着轻微的甜,却轻而易举地扫除了他这么些天以来的烦闷与苦涩,“好。”他等她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继续心不在焉地跟咖啡做斗争。“金主来电?”坐在沈星屿对面的是他的前经纪人,梁枫,他是发掘沈星屿的伯乐,也是沈星屿为数不多的、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因为不满公司对此次事件的处理,辞职了。现在,两个人只是像朋友一样聊着平常。“是,也不是。”沈星屿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否认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仅仅停留在金主与金丝雀的层面。但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回答?对了,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和小金主同居啊?”梁枫问道。自从被公司解约后,沈星屿被要求赔偿天价违约金。他向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依法纳税。公司日常抽走的分红就占收入大头,剩下的钱,他用来买了套房,养了条狗。存款在赔完之后所剩无几,不只是违约金,还有公司为他花的公关费等等。有的没的,都找他索求,他一个丧家之犬,请不起律师,打官司也不可能赢得了公司那边。为了全部还清,不留什么债务,他把房子也卖出去了,总算抵得上。由于无家可归,他暂住在经纪人家里,自知不是长久之计,却也找不到什么方法。沈星屿一愣,抬手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纤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不知名的情绪,“你听见了?”“原来小金主跟你说的是这个啊,我怎么可能听见,只是想想就猜到了而己。”面对沈星屿一脸的“此话怎讲”,梁枫无奈叹了口气,这人在娱乐圈究竟怎么混下来的?也是,沈星屿一向都是首截了当地说话,对一些拐弯抹角的事情还真是不懂,那些个破事都是他这个经纪人去解决的。“金屋藏娇,再夜夜笙歌,不对,日日也可以笙歌不断。印象里,小金主长得也不差。”同居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圈内的其他金主,玩得花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