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亿彩礼已经没了,纪云溪如果再毁了容,公司那么大的窟窿该找谁帮忙填补。
纪震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叫来医生匆忙把纪云溪送去了医院。
从纪家到厉家,车子开了四十分钟。
偌大的庄园内,没有半点喜庆,甚至死气沉沉。
她一身大红色在这显得格格不入。
纪白染站在客厅里打量着四周,黑白色调,冰冷压抑,家具摆放的整洁甚至于刻板,足以彰显主人的偏执和阴冷。
靠墙的玻璃橱窗内,精致的摆件旁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男人有着如神祗般冷峻的脸庞,却偏偏生了一双烟雨凤眸,眼角一点微红的朱砂痣让他整个人透着凛然的邪魅。
纪白染怔怔出神,总觉得那双眼睛,莫名的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忽然身后传来破空声,纪白染眸光一凛,透过橱窗稳稳的接住了一把手工木剑。
眼底凝聚的杀意在看到来人后瞬间消散。
一个脸色苍白可爱的小男孩从门外探出头来,盯着纪白染打量一番,撇撇嘴一脸好奇。
“你就是新娘子?你竟然有胆嫁进来,难道不怕死吗?”
纪白染看着小男孩,眉眼很像自己那五岁大的女儿,一样软萌的小奶团子,心里不禁柔软了起来,她冲着小男孩荡开善意的笑容,漂亮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亲切而又温暖。
“这把木剑很漂亮,还给你!”
厉星辰的伸手拿回木剑,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依旧紧盯着纪白染,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真的不怕。
纪白染瞧着他微卷的头发下那张奶呼呼的小脸,顺手揉了一把。
厉星辰却如同炸了毛的小狮子,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瞪了纪白染一眼,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
纪白染失笑,只觉得小男孩挺有趣,对他的身份却又生出些许疑惑。
没听说她这新婚老公有个孩子啊。
小男孩离开没有几分钟,就有佣人引着纪白染去了二楼的新房。
夜幕降临,寂静的四周被黑暗笼罩,感官迅速放大。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味,让纪白染经年紧绷的神经得不到丝毫放松。
几个小时的等待,她早已浑身僵硬,头上厚重的首饰被她轻轻取下,长发飞扬在夜里,那张瓷白的小脸上带着萧杀的茫然和深浓的思念。
五年前荒唐的一夜让她跌入泥沼,却又给她带来了世上最明亮珍贵的宝贝,也不知这调皮的小家伙在疯人岛有没有乖乖听话。
想起自己的女儿,纪白染周身肌肉逐渐松弛,疲倦缓缓袭来。
阳台吹来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莫名熟悉的松木冷香,纪白染昏昏沉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夜,她和陌生的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男人粗重的呼吸撕咬着她的唇瓣,淡淡的松香味经年未消……
“谁?”
纪白染陡然睁开了眼睛,猩红血丝下如豹子一样带着狩猎的凶残。
阳台窗口有一道黑影跃然而入,纪白染翻身而起,却被修身的新娘服禁锢了动作,挣扎迟缓中一只温凉的大手死死摁在了她的唇上,随即整个阴影压了上来,带着浓烈如夜的杀气。
意识到房间里有人,厉墨北第一反应就是禁锢绞杀,可身形压下的瞬间,一股清甜的幽香却钻入鼻翼间,身下温软的触感,蹭过手臂肌肤柔滑的发丝,无不唤醒了他藏匿骨髓的熟悉悸动,梦里销魂的欢愉似乎都在顷刻间翻滚而出。
“好热,你帮帮我!”
“嗯,疼,不要,求求你,我好累……”
模糊的画面和现实出现了重叠,厉墨北微微恍神,大手下意识的滑到了纪白染的腰间,似要得到更多的探查印证。
低哑的嗓音和炙热的呼吸摩挲在纪白染圆润的耳畔,“你,是谁?”
厉墨北只觉得怀中女人难耐的弓起了身子,记忆包裹的迷雾即将散去。
银光一闪而过,等厉墨北感觉到杀意时,整个身体已经僵直,身下女人如鱼儿一把滑出,灯光大亮,短暂的眩晕之后,厉墨北面前出现了一抹妖艳的红。
一个宛若妖灵般精致漂亮的女人蹲在床边,波光潋潋的眸子带着冷冷的探究,额间淡淡的梨花妆和一身大红的喜服直接告诉了厉墨北她的身份。
纪白染的目光落在男人眼角嫣红的朱砂痣上,黛眉微皱,指尖快速扫过将银针取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大力扼住了脖子狠狠砸在了床上。
窒息感瞬间传来,纪白染微张着双唇,目光冷静的看着厉墨北,却并不求饶。
她在等,也在赌,她并不相信厉家花了两亿娶一个老婆就是为了当夜屠杀,这并不合逻辑。
厉墨北凤眸微眯打量着身下的女人,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幽香,轻易扰乱了他的理智,掌心细软的脖子,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断掉,可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丝毫不怕,他更好奇刚刚让他全身麻痹的手段。
空气静谧,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一个急促一个平静。
无声的对峙很快结束。
厉墨北厌恶的将纪白染丢在了床下,凉薄的唇角勾出肆虐的讽刺,“纪家的胆子还真是不小,敢拿一个冒牌货来糊弄我!”
纪白染捂着脖子快速平复着呼吸,闻言身体僵了一下。
她想过身份被戳穿的可能,却没想到这么快。
片刻的错愕后,纪白染缓缓抬起头来,漂亮的小脸在灯光和嫁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柔媚。
“你受伤了,我先帮你处理,替嫁的事情,稍后给你解释,好吗?”
纪白染的语气尽量平和,眼前的男人是她立足在这座城市的基础,这里不比疯人岛,这里是有规矩的,五年前她因为这些规矩被厌恶舍弃,如今,她也要用这些规矩去复仇。
可是,这犹如诱哄孩童的软糯声线,却让厉墨北一张俊脸又沉了几分,他拍开纪白染伸向他伤口的手,却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提坐在自己的怀里,戏谑的语调擦过她漂亮的脖颈。
“没听过有关我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