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光火石间，一个灭火器突然恰在门缝里，大门一震，弹开了。
我冲出了444，呐喊着，整栋楼的声控灯已经被我唤醒。
这时候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个灭火器是怎么出现的，只是没命的跑，连电梯都不敢坐。
回头间，走道里的灯从444门口开始，一盏一盏的灭掉，就像是有个什么厉害的东西，在向我追来。
“你大爷啊！”当时我已经哭了，一边哭一边跑一边骂张度，他明明跟我说没什么危险，很好操作的。
这是哪门子没危险？
一口气跑出第七单元，本以为第一眼可以看见张度，谁知一眼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
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敢作停留，撒开脚丫子就跑。
“张度！”说好的在楼下等我，人没影了，我有理由相信，自己是被卖了。
突然，我听到后面传来打斗声。
回头一看，那不正是张度在跟空气斗舞吗？
我赶紧停下脚步，远远的听见张度在喊：“便是你含冤而死，也不能残害无辜。”
“你没这么大本事，背后的人是谁？”
得亏周围没人，不然张度这模样，估计十分钟之内，青山的车就到了。
“正义面前，还看你是女流之辈？”
张度打得激烈，我鼓起勇气小心靠近。
按照张度的话，现在跟他斗舞的这位，应该就是主卧的林若云了。
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张度的身后。
“小心！”我刚喊出声，人影就对张度出手了。
张度躲闪不及，背后实实挨了一下，惨呼一声便倒在地上。
我当即冲过去，要把张度从地上扶起来。
谁知张度甩开我，急不可耐的指着一个方向说：“别管我，追啊！”
“追？往哪追？”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哎！棋差一招啊！”张度捶胸顿足，“老子追了这么久，还是让他给跑了。”
我心里一惊，张度是有备而来，救我可能是顺手，抓444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知道林若云是谁对不对？”我问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张度瞬间跳了起来，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
“就在444的主卧，供奉的牌位就是林若云的，刚刚跟你打斗的难道不是她？”我有点懵了。
张度的反应不对劲。
“狗屁，刚刚那位叫孙燕，两年前，她全家被人灭门，就在444内。”张度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大。
“那......林若云是谁？”我惊住了。
怪不得牌位是反放的，怪不得墙上没照片......
“火！着火了！”没等我们接着探讨，444的墙壁缝隙里就冒出了长长的火舌。
“完了！人家把线索全烧了。”张度泄气了一般。
之后，我们就只能眼巴巴的站在小区外面，看着444被大火吞噬，直到消防车赶来，将火势扑灭。
“那东西没抓到，线索也断了，我该怎么办？”我无力的坐在路牙上。
“不！没全断！”张度眼睛一亮，“想想是谁让你来当守灵人的？”
“崔二爷！”我猛地站了起来。
“走！我们找崔忽悠去。”
“你认识崔二爷？”我这时候才想起，崔二爷的尾款都没给我结。
444发生了这么多事，崔二爷不知道点什么，打死我都不信。
我们叫了一辆车，我本以为张度会去那间殡葬用品的铺子，没想到他直接叫车子往郊外开。
在城市边缘的镇子上，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棺材铺子面前。
司机诡异的看了我们一眼，便开车匆匆离开了。
“这是崔二爷的铺子？”我将信将疑道。
“这才是崔忽悠的大本营，其他地方，都是掩人耳目的。”张度边说边走进了铺子。
里面很阴暗，刚走进来，我就觉得汗毛立起，浑身不舒服。
迎面摆着三具棺材，分三种颜色，白、黄、红，从左到右依此排序。
“小心点，先打声招呼。”张度示意我站在他的身后。
接着他走到红棺材前，对着就是一番交流，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语种很奇怪，就像是一个的梦呓。
突然，红棺材猛地抬起，又重重的落下，棺材板子在颤抖着，就像是一个人在咬牙切齿。
“你跟崔忽悠简直一个臭脾气，这么多年了还记仇。”张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看得心惊，难道这棺材里，还有什么活物不成？
“我说今天怎么老打喷嚏，原来是你小子来了。”锯木头一样难听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转头望去，只见苟着身体的崔二爷站在连同后堂的门口，幽幽的盯着我和张度。
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崔忽悠，这么多年不见，我还真怕你死了。”张度笑哈哈的说。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崔二爷冷冰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更可怕了，“你把这小子带来干什么？”
“这事，我得问你，他走的那趟活，事主是谁？”张度正色道。
“我拿钱办事，事主的来历，向来不问。”崔二爷的目光很冷，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背后不住的冒着凉气。
“这次找你那位，从北到南连续作案，手段极其残忍，我追了快一年了。”张度在拉人情。
“这与我无关。”崔二爷油盐不进。
张度眉头一皱，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来到崔二爷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崔二爷忽然眼睛一亮。
目光紧紧的盯着我，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的那个光点在微微颤抖。
缓了片刻，崔二爷终于松口，“跟我进来吧！”
我很想知道张度跟崔二爷说了什么，但张度并没有跟我解释的打算，只是示意我跟上去。
通往后堂还有一条又窄又长的通道，崔二爷走在前面，就像是一只健步如飞的猴子，他的身形实在是太小了。
后堂比前面宽敞了些，里面摆着供奉台，空气香雾弥漫，远远的望去，我看不清楚供奉的是谁。
崔二爷往主位的太师椅一坐，张度也跟着在旁边坐下，就我站在中间。
“这事，你惹得不小，想活命？”崔二爷波澜不惊的语气，让我心中一怒。
我惹的事跟他脱不开关系，听他的意思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但表面上我还是笑呵呵的说：“当然想活命。”
“那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跪下来拜祖师爷，以后在我这好好的当一名守灵人。”崔二爷很郑重的说。
“有些事，讲究缘分，我觉得你跟守灵人就很有缘分。”崔二爷自傲的说，“你别小看了祖师爷这门手艺，我活了八十多载，上门求艺的无数，我是一个没看上。”
我心想，“你估计也没看上我，一定是张度说的话让你改变了主意。”
不过现在我势单力薄，要是有崔二爷这种护着，倒也是一条出路。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噗！哈哈哈！”张度笑得前仰后翻，“不错，这小子很上道。”
崔二爷面不改色，“你的师父，我当不起，只是领你进门，教你规矩，教你本事，至于能在这条道上走多远，全看你自己。”
我有点迷糊，崔二爷这是什么用意？
干嘛要这么麻烦？师父这个名头，便是当了又如何？
但这时候我不敢多问。
三支点燃的香递到了我面前。
“跪！”崔二爷浑身注入了精气神，整个人都高大了许多。
我拿着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给祖师爷磕头。”
我持香磕头，每一次都重重的砰在地上。
见状，崔二爷满意的点了点头。
“守灵人，是生死两界互通的媒介之一，个中有诸多规矩，今日你便要牢牢记住这三条。”
“第一：生者守灵，逝者往生。两道殊途，违者当诛。”
“第二：灵有三不守，横死者不守，极恶者不守，同行者不守。”
“第三：先收费再守灵，断因果不回头。”
崔二爷速度不紧不慢，说完之后，硬是要我复述了一遍，才肯作罢。
“从今天开始，李九便是下一代守灵人，入您门下，望祖师爷多多照拂。”崔二爷对着供奉的祖师爷深深一拜。
“小子，你运气好，以后谁要是把你动了，就是要砸崔忽悠的招牌，他肯定不答应。”张度点头称道。
“说正事！”崔二爷正色道：“李九，坐我旁边。”
我乖乖的坐了过去。
“这次确有人坏了规矩，但我手中的线索不多。”崔二爷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前阵子来了个生面孔，据说是人在刘家，恰好前两日，刘家的老爷子走了。”
“我打声招呼，李九过去守灵，张度陪着，那人的身份你们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