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倪烟魂穿的贾母此时己经从床上起来了,坐在了卧室外间的主位之上。王夫人是一个心思比邢夫人要沉的人,王家经商,商人重利,养成了王夫人利益第一的性格。对付王夫人,还是不容易的。不过这贾府的儿媳妇怎么都没爹没娘的,这王夫人虽然出身比邢夫人高贵,却是依附着哥哥嫂子的。她虽有哥哥姐姐,只是没有了父母,到底是一桩遗憾。恐怕这也是导致王夫人日渐心冷口冷的原因吧。毕竟这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不仅不能带给王夫人荣耀,还宠幸妾室。这种事她也只能说与嫂嫂听,而古人三妻西妾的,她嫂嫂又事不关己,她哥哥又顾忌着勋贵之间的利益联盟,肯定也不会管的。
“心兰,坐吧。”听到贾母亲切慈爱的声音,王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心兰?好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了。自己是勋贵,虽然家中有权势,但是在贵人圈子里,自己属于勋贵一派,又没有文化,所以很受排挤。嫁入贾府这些年,夫君高不成低不就,婆婆色厉内荏,小姑子也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说出去交际了。自己的好多手帕交的夫君身份都比高,自己走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因此,自己许久没有出去参加宴会,也好久没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了。莫名地,王夫人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谢谢老太太。”王夫人本来是绷着脸装老成的,当初就是自己的故作老成赢得了老太太的信任,把贾家的实权交给了自己的,“不知老太太叫儿媳来有何吩咐。”见王夫人在右首坐下,倪烟嗔怪道:”来母亲这坐着,莫非是嫌弃我老婆子不是?“王夫人惊得都忘记维持自己的稳重,忙站起身来,看了看老太太的神色,不像是作伪,乖巧地答了声:“是。”便坐了过去,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倪烟见状,只能自己往王夫人那边挪。主位就那么大,红楼里经常坐的是宝玉和黛玉。“心兰啊,你不要紧张。”倪烟安慰道,“母亲找你来,是有要事找你商量的啊。”王夫人乖顺地垂下头,不知怎么面对老太太忽然很平易近人的目光。“政儿是个没出息的,这么些年,我也算是看透了。”贾母不顾王夫人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凤儿没嫁过来之前,你管着家,贴了自己很多嫁妆哄我老婆子高兴,我都是知道的。你为了这府里,操心费力,却没落得好。你也莫怪母亲狠心,实在是这府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靠老爷们是万万不行的了。我们的元姐儿在宫中常年不见音讯,时常打发夏太监来要钱,这府里更是捉襟见肘了。若不是珠儿英年早逝,我也不送元姐儿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啊,呜呜呜~”老太太说着悲痛欲绝,泪如雨下。王夫人初听到老太太点出自己管家贴银子的事情还是很欣慰的,又怕老太太说自己不想贴补府里故而把事情甩给了凤儿,还有点忐忑不安。但是后来又说道元春,简首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当听到贾珠,所有的悲和恨霎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哭得王夫人不能自己。“心兰,我也失了孩子了,我唯一的女儿舍我而去,我如何不知你的悲痛,更何况珠儿好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倪烟收起悲伤,严肃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要护好剩下的孩子们。我对你是亏欠良多,我不能让你失去了珠儿再日夜地操心元姐儿的事情了。因此,我决定向圣上献上宝物,以换取我们元姐儿出宫,你这个做娘的,是怎么想的?”其实元春作为大龄宫女,在生育上己经很渺茫了,皇家不大可能会收娶这样一个没有多大生育希望的女人的。封建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尤其是那些宫妃,到了一定的年龄,便不再有绿头牌了。普通的宫女更是惨,要很晚才可能被放出宫,白白地蹉跎了那么多年的青春,哪个当娘的不难过呢?像元春这样服侍皇后的宫女,如果出宫的话,却是很抢手的,是很多人家的宗妇的首选。“母亲,如果真有此等宝物,还请拉拔拉拔元春啊!”王夫人起身就要跪下了,倪烟赶紧眼疾手快地给她拉了起来。“心兰,你和凤儿放印子钱的事情,我己经知道了。”王夫人的脸惨白,倪烟盯着她的眼睛看,“你听好了,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把这件事抹平。所有的字据,全部销毁。如果我们的宝物让圣上用来和这件事相抵,就不值了。待会儿我也会和凤儿说这件事,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总归是我贾府欠你们的。”说着,倪烟从坐榻的侧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银票。“媳妇知道了,谢谢母亲体谅儿媳的难处。只要元姐儿能出来,儿媳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傻孩子,你是我的儿媳,也算是半个女儿了。母亲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开心一点。”倪烟起身为王夫人倒了一杯茶,王夫人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她也想试探一下老太太到底什么态度,第一步是给自己倒茶,那么,接下来呢,王夫人很是期待,看向贾母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孺慕。“接下来,你要听好我的吩咐。”只见贾母神秘地说道,“心兰,你知道牛痘和天花的关系吗?”是的,倪烟要献给皇帝的宝物,便是能够治疗天花的牛痘。王夫人人手众多,能力又强,让她做这件事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