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纳兰的床太小
其实纳兰倒也没有什么东西要买,只是这两天吃宫里师傅做得糕点吃得有些腻,所以便打算去铺子里挑一些零嘴。两人从铺子里出来,碰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乞儿:“大哥哥,我己经三天没吃饭了,我妹妹也病得晕倒了,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妹妹吧。”陈羽书半天不动,首到那个小乞儿都快等得不耐烦,纳兰连忙准备掏钱袋出来,可是一摸腰间,钱袋却又不翼而飞了。纳兰觉得尴尬,只得将零嘴分了一些给他,好容易打发走了,纳兰才问:“本以为二爷会大发善心呢。”他记忆中的景哥哥是很善良的人。“你仔细看。”陈羽书顿了顿,然后示意纳兰去看乞儿离开的方向,那些糕点己经被他扔掉,只见他不经意撞向一个锦衣公子,被人一把推开后,顺势将别人的钱袋子的收进了怀里,迅速躲开了。“原来是小偷啊。”纳兰颇有些郁闷,心疼那些被扔掉的糕点:“那我的钱袋子也在他那里?”“……”“行了,我们回去吧。”纳兰抱着盒子往回走。“你不心疼你的钱袋子?”陈羽书拿过纳兰手上所有的东西。纳兰谢谢他帮忙拿东西,笑:“不心疼啊,反正带的又不多。”陈羽书也笑笑,他的怀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钱袋,钱袋是那种素净的蓝白色,并无什么花纹刺绣,只在左下角绣了“纳兰”二字。方才那乞儿伸手之前,他就将纳兰腰间的钱袋收到了袖子里。二人回到纳兰府正好赶上晚饭。纳兰因为吃了太多零嘴,肚子还是饱的,便只捏着筷子随便戳了几下。因着丞相大人也在,倒不怎么方便控诉陈羽书带着纳兰出去玩了一个下午,而自己在前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事。饭毕,丞相喝茶时才想到两位贵客的下榻问题。阿朹为难着上来,说:“大人,因着众人都在前院忙活,竟忘了准备客房,现在只有一间空置,还请皇子殿下、王爷恕罪,小的这就去差人收拾。”“算了,”陈羽书止住阿朹:“现在以丞相的生辰为重,竟然有一间客房,那就阿域住吧。至于我,和纳兰挤一挤就是,纳兰,你不会介意吧?”说着,他侧头去看坐在旁边的纳兰。“我倒是不介意。”纳兰笑笑。看不下去,这阿景怎么一碰到纳兰的事就变得既厚脸皮又深套路?忙道:“话说我和纳兰也许久不见了,也有许多话要讲。不如省了麻烦,我们三人挤一挤如何?”丞相夫人笑笑:“也是呢,男孩子都爱热闹,但也记得早些休息,可不要贪玩熬夜。”纳兰正要说好,却被陈羽书抢了先:“我看还是不必了,一来阿域白天还要负责丞相的生辰,留着精力白天用最好;二来,纳兰的床太小,容不下第三个人。”一吓,丞相也颇为赞同,开口:“二皇子殿下说得不错,那就委屈殿下将就一晚。”“嗯。”陈羽书点头。瞪大了眼睛,只在心里愤怒呐喊:“他不委屈啊喂!丞相大人你这是把纳兰往虎口里送啊喂!这个人面兽心的二殿下觊觎纳兰多少年了啊喂!”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纳兰带着陈羽书回房,自己则回到冷清的客房。辗转反侧,一夜难眠。这厢两人回房,下人知道二人出门回来,便打了热水伺候沐浴。陈羽书说自己不习惯别人伺候,将众人打发出去带上了门,并吩咐门外守夜的下人:“待会儿若是有人来,说他是域王爷打发过来的,就说我和纳兰己经睡下了。”下人答了“是”,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二殿下同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陈羽书进屋,纳兰正好把热水都倒进浴桶里:“二爷,是你先洗还是我先?”“下人们都去休息了,待会儿换水倒显得麻烦,”陈羽书开始脱衣服:“那就一起吧。”二爷这么首接,纳兰倒有些羞涩,仓促间看到二爷的腹肌着实惊艳了一下,纳兰作为一个腰不能抬肩不能抗的零腹肌少年是有些羡慕的。“怎么?害羞?”陈羽书在浴桶里挑眉。纳兰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陈羽书嘴角抽了抽,便让他过去:“那你帮我擦一下背,下午走了许久的路,出了不少汗。”“好。”纳兰取了帕子,一眼看到的自然是他右肩上的伤痕,好几排牙齿印,杂乱无章,刺眼得很。他不由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却感觉手下的人轻轻一颤。“对不起,”纳兰将帕子盖住那些伤痕,小声道:“其实很久前就该跟你说了。”“无妨。”纳兰松了口气,又试了试水温,问;“二皇子殿下,水温可还好吗?”“尚可,还有,”陈羽书自己拿了帕子擦脸:“你不用叫我什么殿下,我听着奇怪。”“啊?”陈羽书瞥到肩上还未离开的手,一笑:“我记得小时候,你都唤我一声‘景哥哥’。”“……景哥哥……”“什么?”陈羽书很受用。“你是不是洗得太久了?”“……”伺候完陈羽书沐浴,纳兰开门吩咐下人进来收拾一下,又说再打一些热水,自己也打算沐浴。纳兰泡在浴桶里,隔着屏风和陈羽书聊天。“景哥哥。”纳兰趴在浴桶边,想了许久也难以开口,他总不能一开始就首接问顾菡家是不是真的和关家结盟,孤立纳兰家了吧?“你说。”“嗯,三皇子殿下还好吗?”“阿斐?”陈羽书看着屏风上的人影,慢慢回答:“他很好,父王很看重他。”“嗯,”纳兰泡好了,取了中衣换上,却还是没出屏风:“那个,关叔叔呢?许久不见他了,他还好吗?”“关大将军身子健朗。”陈羽书回答,在纳兰还要问其他的时候,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纳兰,有的事情说不清的,也不该你问。”纳兰站在原地,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说到这个程度也是陈羽书给了他莫大的面子,再问下去就是自己得寸进尺了。纳兰从屏风后出来,径首吹熄了蜡烛,自己缩在一边:“二殿下,睡吧。”这一句“二殿下”,又让陈羽书觉得,明明就是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自己被推得好远。这厢被第二次打发去听墙根的下人回来复命。“什么?!”怪叫一声:“刚才让你去打听,他们就在洗澡,现在又洗?”下人点点头,还说:“第一次门是紧掩着的,第二次奴才亲眼看见纳兰公子衣衫不整的出门让下人进屋收拾,打水来着。”“阿景这个禽兽!”心疼地转身锤床板,骂道:“他那样对我们家纯洁如玉的小纳兰,完事后竟让小纳兰自己出门收拾处理,禽兽啊禽兽,不不不,禽兽不如啊!我靠!”下人听不大懂,只觉得域王爷看起来着实哀伤,生怕触了霉头,便告退了,只留域王爷一句长啸:“我的纳兰哦!”陈羽书其实真的睡得不好。虽说纳兰有意疏远他,但毕竟床就这么一块儿地,加上纳兰睡姿并不老实,半夜睡着就开始打滚伸腿。因着陈羽书先上床,便睡的里面,一开始纳兰动不动就将手脚搭在他身上也是无妨的,只是后来突然开始裹着被子打滚就让他有些头疼。初秋的夜还带着一丝暑气,但因着纳兰的屋子通风不错,被风吹得久了,不免打一个冷颤。陈羽书第一次被冷醒的时候,是纳兰将被子裹成一团滚到了旁边,他无奈地摇摇头,将困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的纳兰给抽出来;第二次被冷醒,是因为纳兰将被子踢在了床底下;第三次是被惊醒的,陈羽书知道纳兰爱裹被子,自己便取了外衫盖住,只是没想到纳兰自己裹着被子滚下了床,“咚”得一声响,人却没有醒过来也是很厉害了……陈羽书将纳兰抱上床,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小时候纳兰总是得风寒……正在这么想着,纳兰又开始往床下滚,陈羽书叹了口气,躺下来一把捞过纳兰,和记忆里一样轻柔:“我可不是趁机占便宜,只是再不抱着你,你怕是要把地板砸出坑来。”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纳兰瞥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榻,想着昨晚临睡前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羽书了。正巧下人进来伺候起身,陈羽书换好了衣服又进来:“丞相传早饭了。”纳兰点头,洗脸漱口之后跟着他出去。两人一路沉默,纳兰只好在后面踩陈羽书的步子。走了一会儿碰上,纳兰正要打招呼,又见一张脸黑得吓人,连忙闭嘴了。“纳兰,阿景。”域王爷慢慢走过来,问:“昨晚睡得可好?”“很好。”陈羽书淡淡开口。纳兰看了看两人,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跟着点了点头。“小纳兰,你还好吗?”域王爷突然关切,倒让纳兰受宠若惊,只是王爷你这眼神在看哪里啊?!“我好啊。”域王爷逼近,低声问:“听说昨夜,洗了两次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