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素玉的话让早就不抱希望的吴启山顿时泪如雨下，他捂着脸喃喃：“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都已经做好找到女儿的尸体的准备了。

屋外的动静不小，屋内传来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启山啊，是谁来了？”

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吴启山见状，连忙擦了擦眼泪上前扶住老太太：“妈，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林素玉在看到老太太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不太放心，便出来看看。”

吴启山安慰老太太：“妈，没事，我一个老朋友带了一个大师说过来帮我看看，说甜儿还活着，我正高兴呢。”

一听到来了个大师，老太太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等看到林素玉的时候，便忍不住质疑：“这是大师？你们不会被骗了吧？”

但是神态上却越发的自然了，甚至带着一丝鄙夷的态度。

吴启山脸色一下变得很尴尬，一边去拉老太太，一边去看林素玉的脸色，说道：“妈！你别乱说！”随后还赔笑着对林素玉说：“大师，我妈年纪大了您别介意。”

林素玉在老太太还要说话的时候率先开了口，她盯着老太太：“我是不是骗人不好说，但是老太太显然对骗人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这几年晚上有没有做噩梦呢？”

吴启山一脸迷茫的看向林素玉：“什么意思？”

老太太却是满脸惊恐的盯着林素玉，仿佛她会吃人一般，嘴唇哆嗦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素玉冷笑一声：“吴先生不妨问问老太太，卖了孙女的钱花起来顺手吗？”

吴启山脑袋顿时像挨了一顿重锤，他只能机械的张嘴：“大师，我女儿....我妈.....”

显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老太太却像是被踩中了痛脚，堪称尖锐的朝着林素玉大吼：“是你这个骗子在胡说八道！”她脸色狰狞的想要扑过来撕了林素玉，“你到底是谁？是不是王佳丽那女人派你来挑拨离间的！”

王佳丽是吴启山那个在疗养院养病的妻子。自从王佳丽病了之后，老太太一直在劝吴启山离婚另娶，可惜吴启山一心在找女儿，也坚决不离婚。

吴启山被老太太的态度吓了一跳，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即使老太太已经否认了，但是光是看她脸色，吴启山就知道大师说的没错。

他一脸灰败的盯着老太太，眼里隐隐透露着泪光，更多的却是不解和怨恨：“妈！我和佳丽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甚至委屈佳丽和甜儿，也不曾忤逆过你。可是你呢！甜儿那么小！那是你的孙女啊！你怎么能忍心把她卖掉！”

说到最后，吴启山已经是在嘶吼了，这个破旧的弄堂里根本不隔音，这么大的动静周围邻居很明显都听到了，林素玉余光里看到有几家偷偷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在偷听。

老太太被吴启山仇恨的目光**到了，忍不住尖声吼：“她出生就是个错误！她就是一个赔钱货！你们还不肯生二胎！”

吴启山在老太太的怒声指责里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想到生死未卜的女儿，还有精神失常的妻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那么迁就老太太是错误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吴启山，眼神有些冷然：“你是我妈，我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卖了甜儿的钱就当做是买断我们所有的亲缘关系吧。”

老太太却更加的愤怒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赔钱货，你就不要你妈了！”

她举起拐杖就要打吴启山，下一秒拐杖却被林素玉轻巧的拽在手上，早就目瞪口呆的李德友这会也反应过来，手脚敏捷的将吴启山拉到了一边。

林素玉似笑非笑的盯着老太太，话却是对着吴启山说的：“我建议吴先生报警，毕竟老太太最多就是个包庇罪犯的人，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呢。”

老太太眼角下垂，山体扁塌，鼻准尖，是个刻薄心狠的面相，但在这件事上却没有直接的因果线，那么说明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但是和她有血缘关系。

林素玉这样一说，吴启山明白过来，他灰败着一张脸，抓紧了李德友的手：“帮我报警。”

“我不准！”

老太太尖声叫道。

安静的弄堂里都是老太太尖锐的骂声，母子俩像是仇人一样对峙。

林素玉没兴趣参与剩下的事情，便对李德友说道：“这是吴先生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等处理好了，你可以带他到这个地方找我。”

说完递上了林宅的地址，便径直往弄堂外走了。这件事她已经没兴趣知道了，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件事情上，吴启山自己也有错。

他错就错在对自己的妈妈太过于忍让，以至于老太太越发的嚣张，可怜的只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她本来打算回林宅的，结果半路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声称她再不去学校就要叫家长了。早就过了学习阶段的林素玉只好去学校。

因为她大张旗鼓的直接报警抓走了吴岩，这让其他欺负过林素玉或者是嘲讽过林素玉的人多少有些害怕，深怕林素玉下一个就把苗头对准了自己。

对于这些人的心态，林素玉只觉得好笑，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大学班里倒是不严，倒霉就倒霉在上这堂课的是一个很严肃的老教授，对于林素玉这种懒洋洋来上课的态度很是看不惯，让林素玉站走廊里反省。

林素玉抬头看了一眼老教授面部朗阔，眼神黑而亮，一看就是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的好教师，她态度倒是认真了几分，乖乖的站在了门口，老教授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林素玉没觉得什么，教室里看林素玉不顺眼的人却觉得林素玉这是丢大脸了，顿时幸灾乐祸的和林锦玉咬耳朵：“你那个不讲理的妹妹这下脸可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