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箐箐解下小型收音麦,又抠掉了***头,放进盒子里,然后才回了电话。
“箐箐,出事了,那个盛大少一进村就遇上了黎小鸭。盛大少搬到黎小鸭家去了,怎么办?”村长哭天抢地地说。
黎箐箐:“……”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脸色控制不住地变得铁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重活一世,就该一帆风顺,大杀四方,黎小鸭拥有的一切都该顺理成章变成她的!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她就该是重生文的主角!
偏偏这些没用的家人只会拖她的后腿。
“箐箐,怎么办啊?”村长还在问。
“我想想。”黎箐箐挂断了电话,然后她打开了微博,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节目片段来判断风向。
她想不通,黎小鸭到底有什么魔力?明明她人生最大的转折点都已经被改写了。
为什么?为什么盛大少还会主动靠近她?
但这时候工作人员来敲门了:“黎箐箐!黎箐箐你没事吧?你那里怎么下线了?”
黎箐箐只好藏起手机,用力一揉双眼,重新佩戴好设备。
再拉开门,露出通红的眼睛,低声说:“对不起,我想家了。”
工作人员的神情柔和了点,说:“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黎箐箐摇了摇头:“这样不好,爸爸妈妈他们会以为我在这里受了委屈。实际上这里很好。”
黎箐箐真的好讨人喜欢
+1,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啊啊许女士什么时候才会回家啊?黎箐箐贴心地给她准备了礼物啊!
黎箐箐也惦记着自己的画,于是主动和管家提出,能不能拍照发给许阿姨看。
管家点点头:“可以。”
许秋来正在自己新开的画廊里巡视,手机震动一下,接到了新的消息。
她点开一看,是管家发来的。
小女孩儿亲手给您做的,她很期待您和先生回家
许秋来打开了大图。
她是个画家,是个真正的艺术家,第一眼看过去,脑子里就立刻以专业水平做出了评判。
——匠气太重,过于媚俗。
这头的黎箐箐抬起头,露出期待的表情,星星眼地问:“管家爷爷,阿姨怎么说呀?”
为什么管家的表情仿佛便秘?
是黎箐箐的手工画不够好?我觉得很好啊
呃,许秋来是个世界知名的大画家啊,她可能多半也许看不上
弹幕一下沉默了。
黎箐箐这时候也隐约读懂了一点气氛,她的心头一拧。竟然讨好不了许秋来吗?
那上辈子黎小鸭是怎么讨好成功的?
黎箐箐压下了心头的烦躁,乖乖说:“是不是阿姨正在忙?那我们不打搅她啦。”
*
黎小鸭走在路上,打了个喷嚏。
盛玉霄马上问:“你感冒还没好?”
黎小鸭瓮声瓮气:“唔,要好久才会好的。”
盛玉霄问:“你学校有多远啊?咱们就这么走过去?”
黎小鸭好奇地反问他:“不用走的话用什么?”
盛玉霄:。
好吧,没怎么坐过车的可怜小孩儿。
黎小鸭紧跟着说:“嗯还要走……”
她小心地抓过他的手腕,指着分针,“这样转一圈,再转一半。”
“一个半小时啊?”盛玉霄说完,头皮就是一麻。
他心说难怪脚腕那么细呢,生生给累细的吧。
黎小鸭还有点沮丧:“今天要迟到了,没有小红花拿。”
盛玉霄这才觉得她像个小朋友了,禁不住笑道:“拿小红花干嘛?”
“可以和老师换糖。”
“原来你爱吃糖?”盛玉霄说着,兴致上来,伸手去扒黎小鸭的嘴角,“我瞧瞧你长蛀牙没?”
黎小鸭却说:“我不吃糖。”
“那你换糖干什么?”
“糖可以换钱呀。”
盛玉霄瞬间没话说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好苦啊,太苦了。她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榨干了生活才换来的。
盛玉霄伸出手:“把你书包给我,我帮你背。”
黎小鸭不好意思地说:“脏了。”
农村的土路很烂,这段时间连着下雨,地上的坑积满了水,一不小心踩上去水就会溅起来。
黎小鸭个头矮,水很容易溅她身上,那个挎在身上的布口袋就这样脏了。
“没事儿,我不怕脏。我以前去听乐队的音乐会,就是在一个大泥潭里,泥浆子踩得满身都是,那样才有氛围懂吗?”
黎小鸭不懂,但她乖乖交出了自己的口袋。
口袋洗得发白,上面还有个蓝色补丁,用一根细细带子系住。带子短,盛玉霄根本背不起来,只能拎在手里。
不知道算哪门子书包。
他就这样走在黎小鸭的身边,活像是一个年轻的爸爸要送女儿去上学了。
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进着,盛玉霄没有再说话。
不就是徒步吗?小孩儿都能忍,他还忍不了?
*
石头小学。
方圆百里就这一所学校,所有年级加起来也就七个老师。五个是本地的,两个是从外面来支教的。
这里的学生也不多,因为师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常常出现不分年级,大家坐在一块儿听课的场面。
“只有小学……”盛玉霄傻了眼,“那我还上什么学?”
黎小鸭抬眸看了看他,轻声问:“和我一起上课吗?”
盛玉霄笑了:“你知道我该上几年级了吗?”
“六年级?”黎小鸭最高只知道个六年级。
盛玉霄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说:“哥哥得念高三了。”
黎小鸭高兴了点儿,她说:“我也念三年级。”
盛玉霄更乐了:“高中三年级跟你这个可不一样……行,先送你去教室。”
教室有点漏水,盛玉霄刚陪着走进去,就忍不住想骂脏话。
“哦,哦,撒谎精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让盛玉霄肚子里的脏话顿时变得更多了。
因为来迟了,前两节课都结束了,这会儿正值课间,教室里大约八九个孩子,有的比黎小鸭小,有的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们正盯着黎小鸭,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是撒谎精。”有男孩儿出声纠正。
盛玉霄顺势看过去,却没想到那男孩儿接着嘻笑起来,说:“我妈说了,黎小鸭是小婊子。”
盛玉霄心头的怒火腾一下燃起八丈高。
他一个大步直接跨到了男孩儿面前,揪住领子就把人提了起来:“你说什么?”
身高差距,加上盛玉霄一身的气势,男孩儿瑟瑟发抖:“你、你干什么?你谁啊?”
盛玉霄冷笑:“老子是谁,关你屁事。你家大人没教过你,长一张嘴不是用来喷粪的吗?”
好帅!
这个黎小鸭就是惹事精吧?盛大少都为她出几次头了?
你们没毛病吧?这事的确是他们骂人不对啊。
弹幕又吵了起来。
而其他学生吓坏了,连忙喊着:“打人啦!大人打小孩儿啦!”
然后就奔出去找老师了。
盛玉霄满心烦躁,觉得真他妈无语。
上次和他干架的,那还是袁氏集团的公子爷呢。
他们还真不配他打。
这时候盛玉霄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了拽。
他扭头去看,就见黎小鸭踮起脚尖,脸上倒是没什么害怕,也没什么愤怒。
她只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说:“王晓智妈妈很凶的,会要我们赔钱。”
王晓智,明显就是男孩儿的名字了。
盛玉霄没撒手,任由男孩儿拼命蹬腿,他老神在在地看着黎小鸭,说:“我这个人别的不多,知道我什么最多吗?”
黎小鸭茫然摇头。
盛玉霄说:“钱。我的钱够我揍他八百回了。”
王晓智一听八百回,也不知道那是个夸张手法,心想自己脑袋都要被打瘪,顿时喉咙里挤出了更惊恐的尖叫声。
“妈!妈!救我命啊!”
弹幕顿时震撼万分: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愧是你,盛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