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陈宫听着张闿的哭声,亦不免抬起衣袖擦拭眼角,感慨不已。自灵帝后,天下巨变,先有黄巾之乱,再有宦官乱政,以致天下大乱,群雄征伐,到处都是强盗山匪,搞得社稷崩坏,民不聊生,世家豪强为了争权夺利乱杀无辜,说到底,他们争夺的利益全还不是用老百姓的鲜血换来的。
我陈宫愿以平生所学,辅佐明主,早日结束这祸乱之世,还天下太平,使百姓安居乐业!
感动的不止陈宫,臧霸亦是共鸣不止。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真性情之人。原本他们带人去驰援管亥,路过这个小镇,结果就看见黄巾贼寇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对于他们这些落草为寇的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结果张闿看不下去了,上前呵斥训诫,结果这些人没人理他,以为这是来抢食儿的,所以为了赶紧掠财而走,他们不断逼问,没结果就杀人,连小孩也不放过。然后张闿就怒了,拔刀杀了这些人,然后沿着街道一户一户的走过去,但反手上抢了百姓东西的,抬手就是一刀,连杀十八人!
臧霸人都傻了,自己人怎么杀上自己人了,直到听到张闿的哭声,他才明白,原来张闿和杀的这群人不一样!他懂百姓的苦!
龚都心胸激荡,目光更坚定了。忠诚+10,忠诚已满!
一个时辰后。
经过妇人的安慰,张闿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上次杀人是迫不得已,为生存,属于被动。今次杀人,为天理道义,属于主动。别看张闿哭的哇哇大叫,心魔缠身,放在后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免不了的,许三多作为特种兵杀个人还颓废许久呢!
经此事后,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心中诞生,他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庇护她的子民,安居乐业!
“谢谢大娘,您真像我母亲,小时候犯了错,母亲也是这样安慰我的,这种感觉真好。”张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和血,哽咽道。
妇人温暖一笑:“你也像我家那傻小子样,总爱逞强,直到撑不住了才默默伤心。”
张闿嘴角微翘,一抹笑意挂在脸上:“那他这性子和我还挺像的!”
“有机会你们可以见见面,应该可以成为好兄弟的!”妇人慢慢扶他站起来微笑道。
张闿闻言,心中不免感动,加之妇人给他母亲似的关爱,脑中一热道:“要不您也当我娘吧!”
妇人愣了愣,连连摆手道:“这不合适吧。”
张闿当即双膝跪地,拜倒在地:“我父母已死于灾荒,望娘亲不嫌弃,收我为儿!”
妇人见他言辞恳切,加之又是个真性情的人,于是点头答应道:“好,如今我就有两个儿子了!好孩子,快起来!”
随后妇人就去取了一套他儿子的衣服给张闿,让他收拾一下换上,满脸鲜血也不舒服。经过两人的交谈,张闿知道了妇人姓吴。
整装已毕,张闿起身告辞道:“母亲,且在此稍待,儿子去北海办点事,回来再相伴左右,早晚请安!”
“北海现今被贼寇围了,你如何进的去?”吴氏担忧道。
“母亲勿忧,儿子自有保命之法。”
“好吧,男儿志在四方,为娘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去吧!若是你在北海见着你大兄,可助他一臂之力帮孔太守破敌解围!”
“知道了母亲,不知我大兄叫什么名字?”
“你大兄叫太史慈,字子义!”
......
直到张闿率军赶到北海城下,依旧没有从那种震撼的喜悦中走出来,像个傻子一样,憨笑不停。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宫等人以为他是新认了***,还沉浸在那种喜悦中,毕竟有娘的孩子像块宝!
管亥中军大营。
由于龚都的带路,张闿等人快速来到了管亥的中军大营。
“管头领,这是张闿头领,杀曹操父亲的就是此人,他还在任城救了我等性命,并劫掠了数千石粮食和两千匹战马。”龚都指着张闿一顿夸夸乱吹。
“哈哈哈!张兄弟大名如雷贯耳啊,你可为咱们青州黄巾出了一口恶气啊,某在此谢过了。”管亥豪气的拍着张闿的肩膀道。
“大家都是兄弟,管头领莫要客气了。”张闿爽朗应道,顺便把陈宫、臧霸、马忠介绍给他认识。
管亥震惊不已,不说其他两人,单是泰山寇首臧霸,就让他目瞪口呆,这样的人物居然肯跟随张闿,此人莫非有神鬼之术?
众人落座后,张闿率先开口:
“管头领,某原本是来驰援你的,助你打破北海,找孔融借点粮草,可是现在我是来劝你退兵的!”
“何出此言?”
“我母亲前几日已命我大兄前来北海救援孔融。”
“前几日闯我军营,连杀几十号兵士的人是你大兄?哼!你和他是一伙的!”管亥大惊,满脸愤怒指责道。
“管头领勿怪,且听我说完,”张闿摆了摆手示意管亥坐下,继续听他说。
“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我大兄杀进城后,又闯杀出去了!”
“正是!某差点中了那厮一戟!”
“我大兄必然受孔融指令前去搬救兵了,若他请来几个厉害角色,搬来军队夹击你,管头领如何应对,岂不有性命之忧?”
“这...”
张闿不顾管亥满脸为难之色,继续道:
“吕布威名,管头领是知道的,当年虎牢关有三人齐战吕布而不落败者,正在黄河之北的平原,若这些人杀到,头领当死无葬身之地也!”
管亥满头大汗,豁然起立,急切望向张闿:“张头领可有办法,若能帮某解此危难,以后某以你为主,任你差遣!”
管亥猛则猛矣,若论武艺,已属二流猛将之列,奈何智力不行,两位数,一字开头,跟之前的张闿有得一比!
“头领莫急,吾不止奉娘亲之命前来帮大兄解北海之围,亦是来帮头领解兵粮短缺之急,更是来救头领性命的,还能帮头领出一口恶气。”张闿故作神秘道。
此话一出,不止管亥,场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张闿,陈宫甚至还手捻胡须陷入沉思,片刻后道:“莫非南下打曹操。”
这下倒轮到张闿意外了,顶级智谋果然不是白叫的:“不错,正是南下打曹操,曹操兴兵发徐,虽有大义,但其所做所为,早已惹得徐州军民怨声载道,我们撤出北海后,以孔融和陶谦的关系,必定前去解救,曹操受人夹击,必然后撤,我若在半路偷袭曹操,则他近期所收刮的钱财粮草必然为我所获,足可解管头领粮草不足之急!”
“妙计,妙计!”以管亥的智商估计一时半会理解不了,但是臧霸却能听懂,忍不住喝彩道。
既然有人捧场,那肯定准没错,于是管亥也连忙拍掌,以示高论!
唯独陈宫,老神自在,不过两眼闪烁的光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阿瞒,你丫有麻烦了!
就在此时,有军士报告:“北边来一队人马,准备要攻打我们!”
张闿心中不免惊讶:来的好快呀!同时亦不免激动万分,就跟见大明星样,活的诶!活的三国顶级武将诶!
话说自管亥围了北海后,太史慈奉母命前来帮孔融破敌,奈何一人一马作用不大,于是孔融就让他去平原向刘备求救,刘备大感三生有幸,当即带着关羽、张飞点精兵三千杀奔而来。
眼下,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一字儿并列,领着三千精兵就开始冲杀。
张闿站在高处,远远的忘了一眼,顶级武将的杀伤力真不是吹的,四人就像绞肉机一样,将外围的黄巾兵撕破了一个大口子,照这种冲法,要不了一时半会,估计很快就能彻底杀穿围城黄巾,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的像个脑残粉一样凑上去看热闹,否则此刻的自己就是被砍菜的菜!
不能再等了,于是朝身旁的管亥示意撤退,管亥连忙指挥手下撤退。
他看着关羽等人的勇猛,浑身直冒冷汗,后怕不已,若是没有张闿提醒,自己不知深浅,必然与其拼斗,照这个打法,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干掉。此时,他倒是心悦诚服,对张闿敬佩有加,真心实意的履行之前的诺言,以张闿为主。
北海城内孔融见援军已至,黄巾贼兵有溃散的现象,于是打开城门派军追杀。
此战,管亥的黄巾军以死伤三千人为代价掩护大部队撤离了,北海之围亦解!
张闿不仅把管亥的数万大军带走了,还把太史慈的娘带走了,用他的话说,早晚请安,以示孝道。然后他顺便给太史慈留言了,大概意思是:大哥,我在东武等你哦,不见不散!
话说太史慈帮孔融杀退黄巾后,被孔融留了几日,以防黄巾反扑。待局势稳定后起身告辞,大意是刘繇三缺一,让他速去!然后他就回家了,本想和母亲告个别,再去扬州投奔刘繇,结果他的娘跟人跑了...呸!被人带走了!他懵了!看了娘亲及张闿的书信后,更懵了!他怎么就突然多出了个弟弟?还是个黄巾!
麻了,脑瓜子嗡嗡的!
随后转身上马奔东武郡去了,他倒要看看是何方妖人蛊惑了他母亲大人,额?至于刘繇,先一边待着吧,天大地大,娘最大!妈宝男太史子义此刻就是这么上头!
东武郡黄巾大本营。
太史慈骑着马,双手持戟,凶神恶煞对着营寨叫喊着:“张闿匹夫,速速送我娘出来,不然打破营寨,鸡犬不留!”
他话还没喊完,突然寨门大开,一群人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分裂两旁,然后手持红布球,左一扭右一扭,嘴里不停喝彩:“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啊?这…?
虽然一群大老爷们如此作派确实有点辣眼睛!还没等他吐!
寨门上居然出现了巨大横幅!
欢迎勇猛无敌,义薄云天,在世冠军侯的盖世英雄太史慈莅临。
啊?这!
先别吐了,受用一会先!
然后就见一粗糙汉子,身挂大红花,张开双臂,面带真诚笑容,迎面跑来,口中不停嚷道:“大兄辛苦了,大兄受累了,大兄快下马,娘亲等你多时了!”
太史慈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马,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寨,现场画面确实让人震撼,以至于大脑宕机了。
我一纯朴古人,哪里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世面!
寨门旁的陈宫看着这一幕不免羡慕,然后嘴角轻撇嘀咕道:“竖子无礼盛极,若是老夫得此待遇,早就替你出谋划策了,哼!”
然后内心补了一句,哪里还能看到这种不要脸的场面,急!在线等!可喜欢啦!
直到太史慈见到在大厅等候的吴氏才瞬间清醒,当即上去跪拜:“娘,您没事吧?儿子这就带你杀出去!”
“子义不可胡说!快起来见过你弟弟!”吴氏抚摸着儿子的头道。
太史慈颇为震惊道:“娘,您真收他当儿子了?他是一黄巾贼寇!定是贼子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您!娘亲稍待,待儿子打杀了此獠,妖法自然就解了!”
说完就猛的起身,准备拔出背后双戟,张闿在一旁吓得快尿了,这要是打起来,自己绝对不是一合之将,于是急切出声:“母亲大人!”
“子义不可鲁莽,且听为娘与你细说!”吴氏赶紧压下了儿子的双手,娓娓道来。
太史慈听到张闿救了自己的母亲,不禁杀心大减,反而心生感激。
然后听到张闿为乱世百姓哭泣,展露真性情时,亦是感同身受,这万恶的乱世,何时才是个头啊!
然后再听张闿奉她的指示解了北海之围,顿时坐不住了!他要是解了北海之围,那我干什么了?吃白饭?闲逛旅游?
于是争辩道:“娘,北海之围是儿子舍身冒死,搬来刘备救兵,杀散了黄巾贼寇才解围的,这是儿子的功劳,你怎么算在外人身上。”
吴氏满脸微笑的看着太史慈,她自是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于是开导他:
“我且问你:北海围兵有多少?”
“三万左右!”
“你带人杀了多少?”
“三千!”
“此间营寨士兵近三万,皆是张闿从北海带回!你说功劳算谁的?再说你杀了三千,他救了三万,高下立判。”
太史慈满脸愤慨,好像再说,娘,你要这么算,我可不乐意了,不是,你这论证角度怎么变来变去的,偏心你就直说!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