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低沉而有些痛苦的**声,在落阳山下响起。一名少年,平躺在草地上,身旁有着一柄锈迹斑斑却硕大无比的巨刃,脖颈间,一个黑乎乎的柱形吊坠,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黑芒。
手指轻轻蠕动,少年缓缓苏醒过来,脑袋嗡鸣不已,浑身刺痛难忍,这让少年急忙一手狠狠捏了捏眉心。
“秦江?今天已是四月十五了么?”
待得脑海中的眩晕感退却些许,少年这才是缓缓坐起身来,皱眉嘀咕着。
“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与其这般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痛快!”从少年的言语中,可以听出那浓浓的绝望。
许久,少年方才恢复了些许气力,而后缓缓站起身来,用尽全力提起掉落在一旁,那诱迹斑斑的巨刃,巨刃显然无比沉重,让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狠狠一甩,方才抡起,而后背在背上。
少年名叫蛮刕,乃是南阳城中陆家的养子,自幼体弱多病,寻遍名医皆是断定,这少年活不过十三岁,但出人预料的是,如今他已经一十五岁了。
可尽管他还奇迹般的活着,但羸弱的身体,加之体内并无灵脉,故此根本无法修炼,即便是最初期的淬体,他也是花了五年时间,方才炼至淬体境初期而已。
可唯有蛮刕知道,每年的四月十五,他便会莫名其妙的晕倒,而后等到清醒时,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每次都是浑身刺痛难忍。
十余年来,每年皆是如此,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蛮刕不知道。只是每年的这一天,都似是在梦境中,一名叫做秦江的老者,在以蛊毒和丹药,温养他的身体,延续他的生命。
甩了甩头,抛开心中的疑惑,蛮刕伸手入怀,套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晶透的玉片。
“圣灵学院,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之地,可与我似是无缘啊!”
蛮刕知道,那老者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手中的玉片,也是那老者多年前留下的,而且每年为蛮刕以丹药和蛊毒温养体质后,老者便会再一次嘱咐,若是蛮刕能够修炼,手持玉片可前往圣灵学院。
将玉片放入怀中,蛮刕双膝一曲,用力一挥,将双手紧握,那锈迹斑斑的巨刃,甩在背后,背在肩上。
“呵呵,五年了,我还是淬体境初期,谈何修炼!”自嘲一笑,蛮刕和往年一样,若无其事向着落阳山下而去。
曾经他也试图寻找那名叫做秦江的老者,但皆是无功而返,而每一年的四月十五,那老者都会如期而至,以可怕的蛊毒和丹药,为他续命。
这些年来,蛮刕也不知道自己吞噬了多少蛊毒和丹药,自己的身体恐怕都已经成了一个毒囊,但即便如此,只要能活着,便是足够了。
“这些年来,虽然我天生体弱多病,且体内并无灵根,但父母对我仍旧是倍加呵护,我蛮刕要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让他们也能高高在上!”
蛮刕一边走着,一手摸着脖间吊坠,眼中流露着坚定之色。
每年在自己昏迷,那秦江以蛊毒和丹药,温养蛮刕身体时,都会不断的重复一句话,那便是:坚强的活下去,你不是废柴,而是天才。一旦觉醒,你将震惊整个大陆,成为一个神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得蛮刕从未放弃过修炼,即便一无所获,即便顶着嘲讽的话语,蔑视的眼神,他依旧坚强的活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神炎国下,南阳城中,陆家只属于二流势力,数年前因为与其血宗争夺四大势力之一的位子,蛮刕的养父陆勇邦身受重伤,成为一个废人。
上位失败的陆家,在南阳城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然而这一切,却皆是怪罪在了陆勇邦的身上,只因他实力不济,而最终落败。
从此,陆勇邦一家三口,在陆家也是彻底的失去了地位,而养子蛮刕自幼体弱多病,并无灵脉,这让陆勇邦一家更是雪上加霜。
在圣灵界圣武大陆之上,修炼者以淬体为先,而后感悟体内灵脉,以灵脉冲开丹田,吸纳元力,踏入破丹境,如此一来方才算是一名真正的修炼者。
而灵脉也有着三六九等,有天生单灵脉,也有天生双灵脉,甚至有那百年难得一见的三花灵脉者,可惜蛮刕,在他体内却是并无灵脉。
摸着脖颈间那圆柱形的吊坠,以及背后锈迹斑斑的大悲刃,蛮刕心中有些苦闷,这是陆勇邦在落阳山上,将他捡来时,还是襁褓的他,唯一的随身之物。
“快点,快点……”
一路心事重重,不知不觉,蛮刕已经踏入南阳城,行至陆家门外,此刻不远处噪杂的声音,将其沉思中的蛮刕惊醒。
抬头看去,一个个头不高,浑身赘肉的少年,正在指挥着一些下人,将一些杂物,正从陆家大院中搬了出了。
“陆俊?”蛮刕皱了皱眉头,那陆俊是陆家三子,陆勇义之子,其父子二人对蛮刕一家,态度甚是恶劣,也不少欺辱蛮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