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现女友来电，刘怀英叹息了声。程曦才有机会逃离对方的逼近。
“我只想画好画交货，不白拿你的30万。”
边说边回头，还好，刘怀英没追，顾着接电话迎接女友的急风骤雨，任她离开。
说什么？继续耗？
她耗不起，更得罪不起这种有钱有势的纨绔子弟，传，刘怀英上一任女友是吃安眠药走的，被刘怀英渣的，余下具体故事不得而知。
出大门，程曦暗自松口气，想多了，忘记停在路边的轿车。
街灯照曦。
就这样看见顾川舟靠在座位通电话，无意间，听到通话内容。
“没沾酒，在抽烟。”
停留四五秒，那边的声音听不见。
“我晚点到，伱先睡。”
他音色沉了点沙哑，沉寂模样抽着烟，好似很孤独，比雪还孤独。
一眼间，挑起她的探索欲，想靠近他，看着他，看他那双笑比桃花有味道的眼眸有多情尘万劫。
挂了电话，吸了半支的烟被他捻熄，才重新启动引擎。
觉得吧，看起来挺守法的权贵，停车才接电话，又或者，对方是他很重要的人，停车也要接。
这样想，忘记走路，抬眸，无端与男人视线交接。
他一双稀薄的眸子融了点湿溽的光亮，格外干净，程曦却品到另一种意味，好似在责问她。
——偷听礼貌么
程曦舔了下唇瓣，“没有偷看，也没有偷听，总是恰巧路过。”
他眉眼挺淡：“刘怀英真舍得给你走路。”
程曦冲他一笑，“我不是刘怀英女朋友。”
看他，他并没在看她。
听到顾川舟慵懒音色打断：“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雪下得大，冷得程曦打了个喷嚏。
“顾先生。”这一声很轻很软，顾川舟终是抬了抬眼睑，程曦依旧低声，磕磕绊绊地，“今晚真的很抱歉，弄脏你的裤子。”
“慌什么。”他手撑侧脸，“骂你了么。”
是没骂，顾川舟给人的感觉太寡淡，太稀薄，最是不轻易暴露情绪，往往却让人怕他下一秒随时翻脸制杀。
“你挺好，那…”她娇声说。
给冻的，程曦揉揉鼻子，抽了一下，“第一次来，走哪边离地铁近。”
顾川舟就这么拖长音调问，听起来认真得很，“去哪儿，说来听听。”
贵公子总带口京腔，轻音浓郁，听得心抓痒，温柔也不是温柔的。
程曦只觉得浑身骨骼跟酥了般舒适，“…花家地。”
“这么不想跟刘怀英走么。”他问。
程曦倒是不装，“想与不想是我能决定的吗，我要是说不，他会不追究我的违约金么，铁了心要跟我玩。”
话落。
后视镜里，刘怀英的迈凯伦跑车正开过来。
顾川舟淡淡掠她一眼。
今夜的她默默站在风雪里呆企，白色大衣内搭高领毛衣，谈不上很惊艳亮相，好看就好看在她身材好，脸蛋出众，一点朱唇在雪中十分娇润。
像刘怀英说的，追她是觉得她过分美丽。
当然，她知道单凭美色不足以成为撼动顾川舟的资本，她赌的是见面三次他有没有记住她是谁。
未等顾川舟给答复。
刘怀英来到她身后，好心撑伞，“下那么大的雪，送你回家。”转而，谦卑恭敬地问，“川舟哥，小姑娘是不是打扰你了，抱歉抱歉。”
不屑地‘呵’一下，顾川舟就笑了，指骨握方向盘，提油门离开。
奢黑色奔驰在街灯霓虹似锦的街道逐渐变小。
生在高阁的权贵公子怎么会送陌生姑娘回家，还是世家有交义的朋友的女伴。
低估顾川舟在物欲横流里消遣的底线了。
雪越下越大，这地界真不好找车，程曦扭头，坐进刘怀英的车，拉上安全带。
“花家地，谢谢。”
叼着烟的刘怀英踩油门，“你轴，跑去跟他问路。”
数百万级别跑车坐得再舒服，程曦屁股都疼，不想多聊。
刘怀英挺不喜欢她这样的，“明儿带你去边界的斗兽场。”
“我忙。”程曦找借口补充，“这几天美术集训。”
刘怀英悠悠开着车：“瞧您，都法治社会了，跟我去又怎样，能吃了你吗。”
说着，手心从方向盘移开，装作靠近她大腿边缘的举动，就他妈的故意逗她给不给碰，她都不动，刘怀英笑着收回手。
“给我画头豹子，我挂床头。”
程曦手撑到车窗，“豹子最深情。”
“深情能把你喂饱？”刘怀英侧头看她，“听说你想办画展？”
21岁的年纪，画展是她热爱美术的梦，看了眼窗外倒退的街灯。
“别管我，我们不熟。”
刘怀英又该是怎样笑她的想法，“要是办画展不止是钱啊程曦，你认识谁。”
没打算聊，程曦绕开话题，“收你的30万，会交完画。”
想想，30万对于别人真不多，有可能不过一件衣服的钱，对于她一个毕业在即前途未卜的普通人来说，算一笔不菲的收入。
刘怀英好笑，“难追。”
…
送她到路口，刘怀英没有着急离开。
“死丫头别放我鸽子，我明儿让司机过来接你。”
他突然冲她背影嚷嚷。
程曦没回头，在拐角处走进一栋公寓楼，感应灯亮了，上三楼，打开门。
合租的小姑娘回来比她早，套着睡衣躺在沙发玩游戏。
李婷也是艺术校的学生，爱玩，学校宿寝时间太早，回回在外漂荡，进不了宿舍，一咬牙在花家地附近租房，见程曦常在外兼职，索性拉上她合租。
见她回来，李婷揭开脸上面膜，“迈凯伦那位送你回来？”
地暖足够，程曦脱掉外套挂好，“嗯。”
“玩得挺野啊。”李婷八卦心盛，“真去住他的别墅丢下我？”
程曦找发夹固定长发：“存心找我玩乐。”
李婷上下打量她，直接点评，“你那身段走起路来，很有祸乱江山的范儿，专吸富二代，唷，我要是有钱，都想包你藏金屋。”
不谈。
程曦拿睡衣进卫生间洗漱，终止这场谈话。
只是后来，一语成谶，她真祸乱了高阁最有权势那位。
…
隔天，程曦从工作室出来，刘怀英的电话伴随而来，要她收拾收拾，车在路口等。
上车后，起初觉得挺没劲，怀里抱着工具包一路昏昏沉沉。
没料到的是。
斗兽场这一趟，竟遇到顾川舟。
听刘怀英说。
“斗兽场要封闭，部门提倡保护动物，封建制场所不该存在。”
“随便画，太阳月亮都行。”
程曦偏头看吊儿郎当吩咐的少爷：“你玩我呢？”
“从了我都不需要你出来卖画。”刘怀英下台阶，朝前面走去，“别愣着，跟我来。”
小说《程曦顾川舟》 【第2章 街灯照曦】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