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的举动，两人身体不知觉离得近。

顾川舟漠然抽着烟，视线落在她脸上，审视着，玩味着。

烟雾将他眼睛熏得薄不见底，身上那份寡淡感似乎来自于指尖那支香烟的口感。

那抹笑越淡，越晃了眼，程曦心跳有些急促，想逃开却又显得欲拒还迎。

贴在顾川舟浴袍领口的葱白指尖瑟缩一阵后，再敢无举动。

偷偷的，她吁出口气：“不好意思，看您衣裳不整，才帮忙打理。”

顾川舟摘下烟，长臂延到床头柜的烟灰缸，点烟灰，再次回过头，视线不偏不倚对上程曦，鼻尖近乎相蹭。

她又慌张低下头，顾川舟笑了下：“工作一天多少钱。”

程曦伸出五根手指头。

将吸半截的烟搁在床头烟灰缸，顾川舟拉枕头，惬意调整靠姿：“万？”

“是五百。”程曦解释，“这是时费。”

顾川舟眉微折：“向导？”

程曦点头：“藏家从澳门过来，约时间，陪他们去看画，和现场画廊做对接。”

这就是她的工作，每天面对来自不同身份的客户买画买艺术品，她像介绍师陪同身侧，讲解每一幅画的背后艺术及画师灵感。

说白，服务性。

藏家讲究，并非好看便买，是要艺术性及收藏价值，这方面她研究彻底，才轻易在798拿到向导服务的兼职。

顾川舟了然一笑：“艺术家啊，钱这么少。”

500简直买不起顾家太子一枚打火机，对程曦来说，500是能买一支唇釉，是能在餐厅吃顿单人餐，嘴里温柔念吱，“你不懂的顾先生。”

那时候的顾川舟，并不需要去懂她的所有：“躺这儿聊艺术合适么。”

程曦故作纯情问：“那我们聊什么，您讲讲。”眨双着雾气湿底的眼眸，等他答复。

顾川舟手臂一抬，轻松握住美人那寸单薄的细腰，就这么随意一下，程曦整个人稳稳栽进他怀里，玉足套的白色毛拖一只随一只掉落床边。

不得不说，她很瘦，手臂一圈轻易箍住她娇体，小猫弓腰似的软软团缩在怀。

她想要逃离，顾川舟也没过多举动，淡定调整好姿势靠在床头，手随意揽住她的软腰，足以活活定住她。

他闭上眼：“下回带你去苏梅岛。”

算预定吗，是度假吗，哪年哪月的下回，还是他随口哄一哄。

程曦好奇：“苏梅岛的艳遇是不是很多，你去度假还是谈生意。”

听梁文邺讲，苏梅岛气候暖，泰.国没开放前是王室度假胜地，开放后成桃花天堂。

顾川舟睡了过去，呼吸沉下，随之匀律平稳。

睡觉真安静，横她腰上的手不过随意搭着，也没恶劣的揩油，只是他手臂重力太沉，压得她腰发麻。

她抬头仰望顾川舟。

片刻，脑袋向上，闭上眼，认真吻在男人弧度峰挺的鼻尖。

触电般，她心在胸腔里蹦跶，一点节奏没有。

睁开眼看顾川舟熟睡的面庞，应该没被发现。

简短的沉默，男人哑声：“程曦。”

程曦动了下身体，愣住，恍惚发现他在叫自己，迷糊“嗯？”应声。

顾川舟脸埋在她发间，不正经地坏笑：“叫着玩儿。”

原来他没睡沉。早知道…不亲那一下了。

被子窸绰摩擦，程曦红着脸转身，紧张又羞涩。

看着床头柜的烟和打火机发呆。

顾川舟从她腰侧收回手，没再碰到她身体一寸布料，躺好：“小李明早过来，送伱回市区。”

程曦手压在枕头垫脸：“知道了。”

他就这么睡过去，一句话不说了。

程曦手拉被子，彻底盖住脖子以下，第一次觉得闷热，被子柔软裹着身体。

温暖的，舒适的，闻着宝格丽柠檬洗浴的香水，至于后来怎么睡着的并不清楚。

醒来，枕边没他身曦。

房间空荡荡，程曦找手机，凌晨四点。

厉害，睡6个钟头。

她套拖鞋，扒开厚重的窗帘。

楼下热闹，还有烟花表演，有人拍照，有人搭着水枪开玩笑，说什么别把梁文邺的产业给烧了。

看不见顾川舟在哪。

打字在微信群问：「都很忙吗」

有个‘惮’字头像回复：「川舟哥吗，天台茶室谈事」

群是梁文邺拉的。

既是谈事，程曦没上天台打扰，躺回床上继续小憩。

等天亮才下楼吃早餐。

看见梁文邺手里吧嗒玩护照，放下羹汤勺:“你也去苏梅岛？”

梁文邺闻声走过来，拉过椅子坐她旁边：“你这么喜欢吃车厘子，回头让顾川舟给你买一箱。”

程曦手肘支桌面：“不喜欢，牙痒。”

“昨晚俄罗斯赢了。”

“恭喜。”

梁文邺随意挨到椅背，从她面前拿了颗车厘子尝，“你当时该跟我注钱，压个百来万。”

跟他买俄罗斯赢？怎么不先问问她有百万资金吗。

程曦‘呵’地一下，垂眸拿帕纸擦嘴角。

梁文邺刷手机，思量：“那边气温30度。”

程曦顺势回话：“买防晒产品，需要我给你介绍吗，绝对管用。”说着，打开手机递给梁文邺瞧，公子哥天生皮肤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晒黑。

走下楼梯的顾川舟掠过餐厅的画面一眼，音色有些沉：“程曦，过来。”

突然的点名，程曦背脊骨一下僵直，乖巧地回头：“嗯。”

听起来绵羊叫唤似的，顾川舟收回视线，绕过旋转楼梯下楼。

她连忙放下帕纸起身，跟上顾川舟。

小李的车已经开到楼下，稳稳站姿立在车边静等。

顾川舟要飞国外，前往苏梅岛，什么话也没说太多。

仅一句。

“我没时间。”

程曦坐进红旗车后排，“航程一路平安，我也没时间。”

顾川舟手从西裤兜出来，帮她关上车门，折步回别墅。

程曦望他背影，总感觉，他一个人孤单走路的时候总像没颜色的人，是旧电曦里的无旁白，没怎么刻画，却成让人记忆最深的胶片镜头。

苏梅岛15日，新加坡7日。是他的行程。

收回视线，程曦吩咐白手套司机：“我们走吧。”

这里确实冷。

倚在二楼露台吃开心果的梁文邺时不时笑：“何曼莎找，电话打我这儿了，您干嘛，是又关机？”

小说《程曦顾川舟》 【第19章 下回带你去苏梅岛】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