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你……”
司寒沛没想过顾清如会留下这样一番话一走了之，眉心一阵惊跳。
他几乎是本能想追上去，可刚迈出脚步，却忽然一顿。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跟萱萱解释清楚，然后让顾清如识趣点离婚。
林萱萱没注意到司寒沛的怔愣。
“寒沛，你不去追吗？”
她故作担心道：“那毕竟是你的妻子……”
“她不是。”
司寒沛的声音有些冷硬：“我回去处理离婚协议的事情，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他迈步走出病房，眼神晦暗莫名。
回到家，他就看见管家急匆匆赶了过来：“总裁，夫人刚刚收拾东西离开，还留下了这个，让你看完记得把钱转过去……”
不是说不要赡养费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司寒沛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手翻开文件。
第一页明明白白写着【女方自愿净身出户】，那后面……
司寒沛皱眉翻开下一页，忽然愣住。
那是一串长长的账单和鉴定报告。
【2020年7月6日，男方堂妹司笑笑砸碎盛豪酒店价值一千万清代御用青花瓷一只，由女方赔付……】
【2021年1月9日，男方姑姑司敏在会所呼叫男模服务将人打伤，赔偿共计二百万，由女方……】
一长串的账单，看得司寒沛眉心惊跳。
这些事情，他为什么一点不知情？！
协议最后一行写着一行字：【婚内女方动用婚前财产为男方家庭支付共计一亿二千两百万元零九毛，望男方按时偿还。】
这么多钱？！
她不是很穷吗？为什么能做下这些事？
司寒沛紧攥着拳，眼神冷然的拨通了自己姑姑的电话。
另一头，顾清如已经驾车来到市区极负盛名的古董一条街。
她轻车熟路将车停好，迈步走进最里头那栋极具古意的庭院。
仆人恭敬打开门：“大小姐回来了？”
顾清如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许沙哑：“老爷子呢？”
“在后院品茶呢。”
仆人笑着将她迎进来：“今天您外公也来了。”
忍着心里的酸楚，顾清如走进后院，便看见爷爷和外公悠闲坐在一起。
“回来了？”
看见她，两位老人似乎并不意外：“是想通了，还是赌输了？”
“我输了。”
顾清如垂下眸子：“我离婚了。”
“早和你这呆丫头说了，那小子不靠谱，你非要撞一撞南墙！”
爷爷顾山河没好气道：“我当初就说那个司寒沛……”
顾清如眼底闪过一丝怔松。
三年前她执意要嫁给司寒沛时，家里人便不太愿意，是她态度强硬，爷爷和外公才勉强答应。
但同意的前提，是她和外公立下了赌约，如果三年内司寒沛没有爱上他，她就必须回家听从二老安排继承家业。
她输得彻彻底底。
看见她落寞的模样，外公苏江海捅了捅老哥们的胳膊：“别说了，孩子回来就好，刚好咱俩这把老骨头也能退休了。”
他笑眯眯的看了顾清如一眼：“既然回家了，赌约也该履行了吧？这条古董街，今后可就要你来当家作主了。”
“好。”
顾清如点头答应，她一向愿赌服输，何况她本来也热爱古董修复这个行业。
“大师父，二师父！”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声音，很快，一个看起来俊朗阳光的男子走了进来。
“给二老带了上好的明前龙井来，今天我……”
男子看见顾清如，明显有些被惊艳道，好奇的看了她几眼：“这位是？”
“这是我的小孙女，你的师姐清如。”
顾山河慢悠悠端起茶盏：“正好你也来了，清如，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陆晟，我和你外公收的小徒弟。”
他悄悄朝着顾清如挤挤眼：“小伙子刚从国外回来，学得也是文物修复，本来我们俩还想着你要是不回来，就暂时把古董街交给他打理，既然你回来了，就让他做你的副手吧。”
顾清如瞥了那青年一眼：“好。”
她态度平静，那青年却有点不服气：“我……给她当副手？”
大概是碍于她的身份，陆晟说话也没有太过分：“师父，小师姐是您的亲孙女，我当然也会尊敬她，古董街的运营交给师姐，我也没关系。”
他顿了顿：“可是现在我主要负责的是修复这一块，要我给一个外行人当助手……不合适吧？”
“外行人？”
两位老人听得哈哈大笑，忍不住促狭的看向顾清如：“小孩子不服气你了，清如，你怎么说？”
看见两个老顽童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顾清如忍不住挑了挑眉，打量起那位小师弟。
平心而论，这小师弟长相英俊，又是名校毕业，有些傲气很正常。
不过，他怕是找错了傲气的对象。
顾清如捻了捻指尖：“那么，小师弟是想和我比试一下？”
“如果师姐愿意，那当然是最好的。”
陆晟的语气有点傲娇：“刚好，最近店里来了一位有点麻烦的客人。”
他拿出手机递给顾清如，上面是一副被撕成了两半，还已经发黄发霉，颜色也极为斑驳的古画，
“这是宋代名家马远的代表作——《寒江独钓图》，因为保存不当被损坏得很严重，画的主人想在本月十五号将这幅画送去参加拍卖。”
陆晟郑重看向顾山河：“这也是我今天来见师父和二师父的原因，这幅画我没有把握能用十天修复完成。”
顾山河眯眼打量一阵那幅画，而后看向顾清如：“几分把握？”
“十分把握。”
顾清如淡声开口：“五天就好。”
“五天？！小师姐也太自信了吧？”
陆晟一副惊掉大牙的模样：“您可能没实地看见这幅画，它损坏得非常……”
“说是五天，就是五天。”
顾清如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模样：“你可以直接带我过去了。”
陆晟明显是不相信的，但却忽然眼珠一转，笑眯眯开口：“可以啊，那我带师姐过去，不过五天要是修复不好，你就得管我叫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