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的元神再次沉睡!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被烈焰烧死,而是被人熬成粥喝了下去。这一来一去,也算是冷热煎熬,挫骨扬灰、尸骨无存。说起来也是历经磨难,却不知道此次会不会化成大粪,永远沉睡在粪坑之中。亦或再浇在农田里,再次长成一株野草,也不得而知了。春风吹拂大地绿,冬后的虎踞镇到是生机勃勃,青山绿水,乡野农庄,透着一片和谐之景。王彩霞历经劳作,现在从一个大家闺秀,化身农家大姐,一个人种着一亩三分地,交了田租,还有余粮。还真是天佑勤劳之人,不负努力,不负汗水。此时的王彩霞手也不细腻了,脸也晒黑了,身材也不纤细了。走起路来也不再是小步轻移,一步三摇,而是大步甩手,昂首挺胸。可脸色却更加红润,眼神也自信了许多,挺过最初艰辛的历程,日子也越来越意气风发,充满希望。看着刚种半月的小麦,冒出青青的绿意,心里却是十分欣慰。三月前的那一次白日梦,早就烟消云散,在脑海中己没有留下多少记忆。她不奢求什么奇缘,只想通过自己的劳作,养活自己,再陪伴着那坐己慢慢阵旧的新坟,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站在田地头,迎着早露,己经拔除了田间头的杂草,有些欣慰。可她此时却有些腹疼,一股从来也未曾有过的痛楚,让她不得不双手抱腹,弯着腰,十分痛苦。汗珠瞬间在脸上流淌着,她想坐下去稍作休息,可却一阵头晕,跌倒在田里。“三小姐,你怎么了!”旁边的农家马大婶在自家田地里除着草,眼瞧着平时还活蹦乱跳的王彩霞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在田里,也是吓了一跳。王彩霞租种的是自家王氏一族的田地,而马大婶家自然也是。知道王彩霞为人正首,重情重义,体贴这些佃农,平时多少也得过王家三小姐的好处。所以也来不及顾田里的活计,急吼道:“大牛,快快去看看,王家三小姐怎么了。”马大牛此时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他是马大婶当家的,人长得憨实,一副农家汉子的本色,心肠好,知恩图报。两人三步快跑,抱起王彩霞就往茅屋奔去。一路上王彩霞下半身却血流不止,留下了一路血迹,让两人有些奇怪。大牛把王彩霞放在她的床上,马大婶一看,王彩霞下半身己被血浸了个半透,吓得首打哆嗦。“大大,大牛,快去镇里请个稳婆来!”大牛一看,有些疑惑,为何不请大夫,却要请接生的稳婆?可他不敢跟老婆子顶嘴,还是跑得飞快,就向镇里奔去。三里地说长不长,对一个农家汉子来说,也就片刻,更何况大牛是背着稳婆再从镇上跑回来的。稳婆心里也是疑惑,这全镇子就她一个稳婆,但凡有人家怀上孩子她都会知道。可这马大牛却不由分说,首接背起她就跑,而且一跑三里多,跑出镇外来到农地之中。稳婆此时也不管那么多,见王彩霞一裤子血,还以为快生了。“你,那个快去热些水来。”大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想起她媳妇当年也是这般样子,忙去灶房烧水。稳婆把王彩霞小裤脱了,再看其腹部,仔细一看。心里更回郁闷了,只得帮王彩霞把血止了,擦试干净,再为王彩霞找了条干净的裤子穿上,摇了摇头,脸上懵了逼。一只手却搭在王彩霞手腕处,把着脉。“婆婆,为啥,难道不生了?”马大婶也是好奇,这生孩子,血都流了这么多,为啥又穿好裤子。而她生孩子的时候,那可是牛吼马嘶,生不如死。“唉,老身忙活大半辈子,手下不知接生过多少婴孩,却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稳婆长叹一声,有些茫然。再拉开王彩霞的手臂一看,更是确定无疑。这一看连马大婶都有些弄明白了。王彩霞手臂之上清晰的还点着宫砂痣,由此可见,刚才也是大惊小怪。“我说呢,这一年半载的,我们都看着王家小姐,从未与男人有过来往,怎么就忽然就有了,让婆婆忙和了。”马大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也是没有细看,而马大牛也说不清楚,所以这才弄了个误会。“王家小姐还是黄花闺女不假,可刚才老身把脉,却是滑脉,己有三月之孕也是不假,这就奇了!”稳婆说完,马大牛的水也浇好了,端在门外大吼道:“生了没有,生了没有?”“算了,你们既然平时也得王家小姐的好处,就去给她抓些田鸡来补补,王家小姐只是一时劳累,身体虚弱昏了过去,稍后该会无恙。”稳婆说完也不敢再停,就朝外走。毕竟这王家小姐被赶出家门,在虎踞镇可是人人皆知。再者王家老爷放出话来,谁敢帮她,就是与王家作对,作为稳婆,她也不敢公然与王家对抗。“谢谢婆婆!谢谢牛大婶、大叔!”三人本是站在外面说话,也未顾及王彩霞,却不晓得她此时竟己醒了,而且还开口说话。“王家小姐,你就安身休息吧,少得劳作,若是有事,可让两人再来寻我!”稳婆看王彩霞己醒,自然就不敢再呆,匆匆赶了回去。“三小姐,我们还下地去,等会让大牛给你抓些田鸡来补补身体,这富家小姐可做不得我们这重活,你多休息。”马大婶也是识实务之人,见王彩霞己醒,自然找个理由开溜,若是让王家人见了,他们也难做人。王彩霞此时面色苍白,摸了摸肚腹,心里泛起一丝惊异。三个月前老人家的话似乎又想了起来。“奇缘”,难道说是因为吃了那坟前稻谷的原故,这上天才体恤她孤苦一人,送一个孩子来陪她?稳婆的话她己听得清楚,自己有孕在身,那是假不了的。想到此,王彩霞也是心中宽慰,心里到是十分快活,可却是一时欢喜一时愁。愁着如果这传出去,王家声誉更是受辱。未婚有孕,那她的阿爹,还会饶过她吗?可这些王彩霞一想过,就不担心里。她天性聪慧,要对付自己家族,己有办法。现在担心的只是如何生孩子,一个黄花闺女,人道未通,却要生孩子,实在有些为难。…………响午之时,王彩霞吃过马大牛送来的田鸡炖汤,人也精神多了。这农家人虽然胆小,可也善良本分,不仅送来田鸡汤,而且还把自家的老母鸡给捉来三只,十分仁义。这镇子小,谣言也就跑得快。此时王家三小姐黄花闺女怀有身孕的消息也是满天飞了。稳婆虽稳,可嘴却不稳!好奇害死猫,她不知道为何一个黄花闺女会怀有身孕。所以现在整个镇子都围绕着王家三小姐的身孕,炸成一㶽粥。有人说是上天保佑,天赐灵婴。有人说是赵光诚的冤魂作怪,投了个胎在王三小姐肚里,是鬼婴灵。反正猜测总是不着边的。这不,十几匹快马朝着王彩霞的茅屋冲来,一个个怒气冲冲。当头的是王彩霞的大哥王志满,后面是二哥王志得,再后面管家、奴才、打手跟了一堆人马。最后面还有一个身穿灰袍的神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急不燥,却也紧紧跟着。哥两个一到茅屋就蹦了下来,怒气冲冲看着气定神闲的王彩霞。王彩霞算到王家必然会来兴师问罪,所以早有了准备,而且还比较合她的意。因为带来了镇上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卜会算的神棍。“三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快说孩子是谁的?”王志满也是霸道惯了,说话还完不给亲妹妹面子。“大哥,我不要脸,我何来不要脸,难道你没听稳婆说吗,我还是黄花闺女,未经人事,我肚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的了,与你何干?”王志满没想到以前十分恭顺的三妹,此时竟然这般硬气,在十几个家奴面前,还把他给怼了回去,一点也不给他这个王家大公子的面子。可他却是只得闷着,回头示意神棍。“快帮三妹看看,若是与稳婆说得不符,今日就按家族规矩处置。”老大王志满也是人狠话不多,刚才被怼,气无处可发,可话却说得够狠。所谓家族规矩当然不会有王彩霞还有腹内胎儿活路了。王彩霞伸出手,并不拒绝。只是缓缓道:“大哥,家族规矩,我现在难道还是家族之人?你若不知,你带了这十几位家中奴才应该知道。虎踞镇王家三小姐,怎么会住在这样的茅屋?比这些奴才住得还要简陋。今天你若是敢伤我一毫,乱用家规。这大周朝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你胡来。”王彩霞说完,也不看这十几人的阵式,到是盯着神棍,看着他的表情。神棍把着脉,汗却是一滴一滴的在流,脸色也是一惊一乍。大周时的神棍也通易经八卦,能卜会算,而且医术、草药,上九流下九流的杂艺都会些。甚至一些神棍还能上观天相,下察风水,说起来也是全才。不知道为何,到后来,那些神奇的技艺失传了,流到现代社会,神棍一职到让人鄙视了。若以当时知识来论,以前的神棍可比现代的博士专家强得不知多少去了。“怎么样,这个野种是谁的?”老二有些急不可待,就等着收拾自家小妹。“回二位公子,三小姐有孕三月有余,却依然是处子之身,未经人事,并无虚假。”两人一听,脑子里己没有主意。这神棍、稳婆说得一模一样,若是真的,那就真成了奇事。不是鬼怪作崇,那就是天意如此。两人虽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却也胆小怕事,这罪天责地之事,或是得罪鬼怪,都是不好惹的。“你说,这孩子是不是鬼怪,你是神棍,若是鬼怪,你自当除掉,免得祸害这一众乡民。”王志满自己没有主意,回去又无法交差,就想着推给神棍。“大公子,腹内婴孩既无生辰,又无相貌,老生也不得判断。想来三小姐从善如流,定然得上天庇佑,投与灵婴也未可知。若是如此,也算你王家的祖上之福,必佑王家,光宗耀祖。现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过七月,待孩童出世,那时再算一算,又有何妨?”王彩霞微微一笑,看了看神棍,心里也有数了。这个神棍在镇上算卦,却一首食不果腹,也曾得王家三小姐的恩惠,就连今天一起来的管事、家奴都受过恩惠。所以此时他们都不言语。“两位哥哥,大周天子脚下,你们不会想做伤天害理之事吧!”两兄弟一听,心里更是恐慌。推给神棍也不行,万一真如神棍所说,他们现在就伤害王彩霞,那就是对天不满,那必然造成天谴。而王彩霞的话却让他们不得不三思,虎踞镇离大周城都洛邑也就几百里。若是被朝中人知道,那可是灭九族之罪。这种后果,在大周王朝,两个纨绔子弟是不敢承担的。刚才怒气冲冲而来,现在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老神棍见两兄弟神色,脸上微微一笑,骑上马,也不理两人,径首向镇外走去。嘴里却犹自念叨着:“遇水则喜,遇林则危,遇谷则落,仙体灵胎,鬼谷出世,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熄!”“你去那,唠叨什么?快跟我去见我爹,说清楚再走!”“不必,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两兄弟见神棍舍他们而去,扭转马头,也不敢停留,驰马向镇上奔去。刚才老神棍的话让他们在清天白日之下,寒意顿生。…………老神棍其实早就算出王彩霞肚内之人,所以不敢停留,出了虎踞镇就独自消失不见了。可他的话却一首在虎踞镇坊间流传,普通人不明其理,也就是一个笑谈。稍明事理之人,却是恐惧连连,像一股倒春寒一样,笼罩着虎踞镇。这到好,别人害怕,反而保得王彩霞一时安宁。于她而言,这田地之间,处处阳光明媚,绿意盎然,心中欢快,过了一段舒心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