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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休书?你也配!”

楚怀渊将所谓的休书丢入火炉,凤目凌厉地刺在苏芷身上,“一会本王会亲自审问你,你最好想清楚该如何解释!来人!”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苏芷脊背挺直,跟着侍卫走向门口,突然回头冷声道:“反正我的休书已经给王爷了,王爷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们从此都是一别两宽,永世不见!”

苏芷被侍卫粗暴地丢回房间,大门紧紧合上。

她倒是也不急,给孩子喂了些奶水,看着他酣睡的小脸,微微勾起唇,用手指捏了捏他软豆腐似的脸蛋。

“小猴子,以后你就跟我姓苏吧。”

小猴子嘟了嘟嘴,小唇咬住了她的指尖。

苏芷眼中泛起一抹柔情,她虽然在巫医族贵为圣女,却是个孤儿,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了骨肉亲情的奇妙。

有趣。

她给自己清理了恶露,又替小家伙号了脉。

由于早产的缘故,小家伙的身子十分虚弱,可除了这一点之外,苏芷还在他的体内探出了一抹毒素的痕迹。

苏芷眉头微蹙,这种胎毒怕是因为在床笫之事时用了虎狼药,这才沉积到了小娃娃的身上。

她心中对楚怀渊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如今没有药材,她只能用按摩穴位的方式让小猴子稍稍舒服一些。

一连一月,苏芷都没有再见到过楚怀渊。

只是小猴子的脉象一直都很虚弱,苏芷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楚怀渊几乎满足了她的所有需求,唯独不肯给她药材,今夜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夜色渐深,苏芷将孩子用布巾绑在身上,准备翻窗出去。

可就在她刚走到窗边,大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一道阴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苏芷身子一僵,淡然回头一笑:“做什么?我们母子二人不能出门,我还不能背着他在屋子里溜溜吗?”

楚怀渊眯起眼,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这一个月来,朝中的那群势力蠢蠢欲动,他一直脱身乏术。

尽管派了暗卫去调查关于苏芷的事情,可奇怪的是,种种证据表明,她就是将军嫡女苏芷,没有被调换过。

苏将军因为苏芷强行要嫁给自己早已告老还乡不问世事,他也无从探查这嫡小姐是不是真的被秘传过家门武功。

楚怀渊掩去眼底的情绪,缓步上前。

苏芷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掩住身后的孩子。

趴在她背上的小东西却全然没有感受到危险,黑豆子似的眼睛转了转,冲他咧出一个笑脸。

“啊。”

楚怀渊一怔,心底莫名有些复杂的情愫。

春风言上他确有失态,但是当时与他春风一度的可不是面前的人,印象中从未与这女人发生过什么,因此他很清楚这小东西不可能是他的血脉。

只是在看到那细腻的小脸的瞬间,他莫名产生了个荒谬的念头。

养着这么个小东西也不错。

楚怀渊面色一沉,有些焦躁自己莫名的情绪。

他目光凌厉地看向苏芷,冷声开口。

“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你的目的交待出来,不然,我不保证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苏芷淡然看着他,微微勾唇:“我有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想嫁给王爷罢了。”

楚怀渊一个字也不信。

“看来你是打算负隅顽抗了。”

楚怀渊冷嗤一声,猛然欺身而上。

苏芷下意识伸手退拒,却不想男人的目标是她身后的婴儿。

楚怀渊的手虚握着那只像水一般的小手,声音冰寒彻骨。

“或许要我卸他一只手下来,你才能学老实一些。”

苏芷眼睛一瞪,眸子中迸溅出一抹杀意。

“楚怀渊!你个畜生!”

她紧绷着身子,恨不得直接将这男人一刀捅死。

可孩子的手还在他的手里,她完全不敢乱动。

看到她紧张的神色,楚怀渊眸中划过一抹晦暗,正要开口,就感觉那只小手,本能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指。

楚怀渊一怔,苏芷趁机攒住他腕子上的大穴,让他吃痛收手。

苏芷的不识抬举让楚怀渊骤然暴怒,他眯了眯眼睛,不再隐藏实力,以雷霆之势压制住苏芷反抗,随后一把抱过孩子。

“你干什么!”

苏芷想再次冲上去,却被楚怀渊毫不留情一把掐住脖子。

“你不想他出事就不要闹事。”

他的语气满含威胁,苏芷看向孩子,最终还是放弃挣扎。

楚怀渊冷哼一声,抱着孩子,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

听着脚步声走远,苏芷简直咬碎了牙。

这个变态,果然这王府是不能呆了!

她正思量着,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姐姐,我给您送饭。”

这厉王居然还管她饿不饿?

苏芷敛起眸子,眼中划过一抹思量。

房门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端着碗粥,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外面。

是原身的庶妹,苏灵。

苏芷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原身的记忆,嘴角噙笑,发现不对劲。

八岁庶妹落水的时候是她自己非要去追蝴蝶,原身去救人,十二岁那年原身遇到尚书府公子调戏躲到屋顶,那公子死缠烂打追着上来,却因为庶妹一声大叫摔下断了腿,传出去就又成了她这个恶女的手段。

桩桩件件这庶妹都在场,苏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身这哪是什么恶女,分明就是懦弱无能又软弱可欺的傻子。

如今将军府已经遣散,庶妹装作舍不得姐姐,就暂住在了王府内。

苏灵笑道:“我实在想念姐姐,便央着王爷准许我来看看姐姐,姐姐快吃吧。”

苏芷睨了她一眼,面色淡然地接起粥碗,刚送到嘴边,就发现了不对。

这粥虽然用了许多香料掩盖,可她还是嗅到了断肠草特有的淡淡苦味。

可怜原身这傻子还以为苏灵这个庶妹处处为她着想,对她言听计从,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这个庶妹,到死都觉得苏灵跟她姐妹情深,哪知这恶女之名根本就是拜苏灵所赐。

苏芷心中冷笑,将粥碗放到一旁。

“我抱着孩子不方便,给我拿个汤匙来。”

苏灵眼中闪过一抹不耐,面上却还是恭敬点头:“好的姐姐。”

她转身正要离开,就觉得后颈一疼,身子便僵在了原地。

苏灵诧异地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滴流乱转。

“还真是喜欢玩这些没用的。”

苏芷嗤笑一声,淡然拿起一旁的烛台。

“不过你来的也算是时候,不然我还真不好为了自己逃走杀害无辜。”

苏灵眨了眨眼,眸子中闪过惊惧。

“你、你要干什么!”

苏芷勾了勾唇,将她搬到床上,用烛台点燃了床幔。

“当然是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火光冲天而起,王府顿时乱成一团,家丁丫鬟都忙着灭火,丝毫没有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潜入了楚怀渊房中,待出来跃上房顶时,背上的包袱里似乎藏着小小的人影,在夜色的掩盖下离开了王府。

......

五年后,京城。

天色已晚,偌大的官道上,只有一架朴素的马车驶过。

苏芷搂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儿子,眸子微沉。

当年她带着宣崽连夜逃出京城,在极尽毕生所学也没能让宣崽的哭声大几分,连她都以为,这个浑身紫红气若游丝的孩子救不回来了。

可在她抱着宣崽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后,他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只是身子不耐寒,一到阴雨天就不停打颤。

五年来,她带着孩子隐居山林,一直在精心调理他的身子。

可这胎毒实在难以去除,即便有巫医族的妙术也只能堪堪稳定住了病情。

如今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冒险回道京城,来为儿子苏宣寻找治病的珍贵药材。

车夫正专心看着前面的道路,却不想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突然冲出,倒在了马车之前。

车夫吓了一跳,猛拉缰绳,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那女子狼狈的爬起身,立刻朝着车厢扑去。

“大人,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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