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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

一定会有办法!

虞鱼儿此刻CPU都要烧冒烟了!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

再不想体会死亡的滋味。

就在快哭了的时候,她……真的哭了……

“师父,您对我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虞鱼儿仿佛是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哭了出来:“修仙者多孤行,结契约者少数,您却为了保护我这个无用徒儿竟是愿结这契。”

“徒儿何幸,父亲早逝,却能得师傅这样疼爱。”

虞鱼儿哭得真情意切。

她两辈子的父亲都是在她出生后就去世了,被云华真人领回来后,他虽严厉,但却偏护,她也一直把他当成父亲一般。

这一刻,虚假的父爱终究是碎了。

云华见她哭成这般,眸底也是生了几分复杂。

心中想着这孩子也无大过,尚算可爱,或者将来能留她一命,为她重觅一副身躯。

却在这时,就听她哭着说道:“可是师父,徒儿不愿意。”

“你不愿意?”

云华真人脸色顿冷。

“师父,我已经在筑基巅峰长达一年,一直不能突破,我最近一直在反思,是何原因?”

“直至这一刻我才终究想明白。”

“您与师兄把我保护得太好了,别人的历练,是需要面对生死伤痛的,而且我历练,就是一场玩闹。”

“我还没有去历练,我便知道我不会有危险,也不会受伤,我过于安逸,没有任何动力,没有突破的契机。”

“这一次大师兄说要带我去江州,我原本是十分激动的,也充满了热血,可是当您说要与我结心头血契时,我那一腔热血瞬间就凉了。”

“师父,我若结了这心头血契,怕是这金丹再过十年也结不成。”

虞鱼儿越说越顺,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掷地有声。

果然,云华真人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果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虞鱼儿看着他凝重思考的模样,本应松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底却莫名有一丝酸楚,但很快就让她甩出脑子了。

贪念那虚伪的亲情,那就是在慢性自杀!

她抬头,看着云华真人,轻眨眼眸,天真浪漫地说道:

“我受您与众师兄教导八年,这次出去也有三位师兄在身旁,若师父真的担心徒儿,可以送我一些防身杀敌的法器符箓。”

“……也好。”

云华真人终于松口。

躲过一劫,虞鱼儿暗舒一口气。

云华真人对‘她’向来出手大方,出鹤院的时候,虞鱼儿的手上还多了一个储物戒指。

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法器,十张疾速符,还有一盒养神丹。

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虞鱼儿满意地甩了甩手里的储物袋,笑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进了屋里后,她设下了结界,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这些年来师父师兄还有那些所谓一看到她就喜欢她的那些云仙儿的爱慕者送了她许多丹药,法器,灵石,符箓。

既然要逃命,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带上。

为了保险起见,她特意分了三个地方装起来,一部分常用的装在储物戒中,一部分装在了储物袋中,随身带着。

最后也是最大头的一部分能保命的上品灵石高阶法器则是装入最好的一个储物袋中,并连夜缝入了贴身的衣物里。

真正做到了把财物狡兔三窟,这才放心地出发。

踏出门的时候,她脚下踢到一物,险些绊倒。

低头一看,正是掉入幽仙灵泉不见了的小金龟。

小金龟慢吞吞地伸长了脖子,小小的脑袋上,一双绿豆儿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她看。

就差说一句:你忘记把我带上了。

虞鱼儿:……还真的是差点儿忘记带上了。

这小金龟陪着她也有十个年头了,虽然平时像个可移动的中看不中用的摆件一般,天天慢吞吞地到处爬。

可毕竟是她那素未蒙面的父亲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虞鱼儿弯下腰,把它拿了起来:“走吧,陪我仗剑走天涯!”

……

云华真人终究还是不放心,特以妖族闹事乃修真界大事,云顶宗身为第一大宗责无旁贷。

另指了宗门内二十名最出色的金丹弟子,两百名筑基期弟子一同前往,又给在外历练的三弟子也召了回来。

路怀南用他的白玉飞舟带着众人赴江州。

虞鱼儿站在船舱上,看着云雾下飞速退去的山林绿景,考虑着如果半路从这白玉飞舟逃走的可行性。

但是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从未出过宗门,并不认识路,盲目逃跑,很容易被捉。

而她虽已经筑基巅峰,但是因为她从未真正实练过,一直以来修炼就为了提升修为,若真打起来,她连那些刚筑基的师兄弟们都打不过。

即是逃跑,就一定要确保做到万无一失,一次成功,毕竟她如果逃跑失败,他们绝不会给她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她的手轻轻地握着船身,白玉飞舟通体玉质润泽,舟上灵力充沛。

虞鱼儿从第一次见着就特别喜欢,那时候路怀南见她喜欢,虽不能带她下山,但是却时常用飞舟带着她在宗门内转着玩。

那时候她总嚷着想要去秘境历练寻宝,于是路怀南就说,待她结了金丹,便把这飞舟当成礼物送给她。

想到这里,虞鱼儿胸口又是一堵,过往的那些美好,此时忆起,却实则是一把淬毒的杀人刀!

“想什么呢?”淡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虞鱼儿在回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颜,一派天真浪漫地笑道:

“二师兄,我在想着什么时候我能结了金丹,这白玉飞舟就是我的了!”

谢布衣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微微变了一下,随后抿抿唇:“修士修炼中多有停滞,你只需好好修炼,稳固修为,总会晋升金丹期。”

“那二师兄,我结了金丹,你会送我什么礼物呢?”

“你想要什么呢?师兄……”谢布衣语气顿了一下:“在你金丹前就送你。”

虞鱼儿有些意外谢布衣会这么说,但是她也不会认为谢布衣与路怀南有什么区别,就算金丹前给了她,最后不都还是落在云仙儿手里。

但是……这样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于是她状似十分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片刻后就说道:

“我听说百物堂有一种流光彩衣,纱薄如蝉翼,且在光线下流光七彩,格外漂亮,我想要。”

这流光彩衣,不仅十分漂亮,还自带一种法阵,能隐人身形气息,在危急的时候,能躲过一切追踪。

大约是没有想过虞鱼儿要这东西是想要逃命?

谢布衣没有犹豫就点点头:“好,去了江州,师兄就去买给你。”

“谢谢二师兄。”虞鱼儿开心地笑着。

“哼!”旁边一道冷哼响起。

虞鱼儿看向了王紫嫣,轻轻地笑着喊了一句:“王师姐!”

王紫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出来是为了处理江州妖修妖兽闹事,可不是出来玩的,我希望你懂事一些,好好借此机会好好历练,提升自己。”

“师姐教导的是,我记下了。”

若说这云顶宗谁对她最不好,那必然就数这位王师姐了。

从她进云顶宗,王紫嫣就一直瞧不起她,觉得宗主与各大师兄不应该对她那么好,觉得她就是个偷了云仙儿运气的人。

当然,也不止王紫嫣一个人这么想,门中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其他人会碍着宗主的面子,做做表面功夫,只有王紫嫣从未掩饰地表现出来。

从前虞鱼儿是最烦这位王师姐,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这样的真性情才是难得的好。

比起那些虚伪的人,好太多了。

“师兄,我先进房间修炼了。”虞鱼儿说道。

“嗯。”谢布衣点头。

“谢师兄,我便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对虞鱼儿这么好,就算她与仙儿师妹一样身具变异冰风灵根,可那也是最弱的灵根,根本不能跟仙儿师妹相比较。

你们却把对仙儿师妹的感情都寄托在她的身上!那么多天材地宝,如果分给门内其他弟子,其他弟子……”

王紫嫣说到一半,谢布衣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王师妹,你当知修仙之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身上的每一份天材地宝,皆不是不法而来。”

“可是……”

谢布衣冷冷打断她的话:“王师妹,言多必失。”

王紫嫣气得咬牙转身就走。

谢布衣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转了方向,去了虞鱼儿的房间,敲了门未有人开,他停了片刻推门而入。

虞鱼儿正好打坐一个周天,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一头乌丝如瀑,倾城的小脸上挂着一抹乖巧的笑容,乌漆的杏眸干净得似天池水一般,她甜甜地唤了他一句:“二师兄。”

谢布衣的眼底,闪过晦涩,随后恢复如常。

“二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妖修诡计阴狠,妖兽凶残无度,你到了江州,务必要跟在我与大师兄身边。”

“好。”

“这是我从前在秘境中得到的一件法宝,叫做江河扇,启动扇上阵法,可瞬移百里,总共可用五次,我只用过一次,如若遇上危险,你就启动阵法。

还有这个传音铃,我注入了一缕我的一缕神识在上面,你带在身上,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能与我联系。”

“谢谢二师兄。”

虞鱼儿甜笑着接过了两件法宝。

谢布衣不同路怀南的八面玲珑,他的性子偏冷,话也不多,给完了法宝只叮嘱一句让她多加修炼就离开了。

虞鱼儿看着手里的两件法宝,郑而又重地将江河扇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储物袋中,而那传音铃,则是随意地放在了最外面的储物袋里。

谢布衣离开后,她也并没有继续修炼,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结了金丹云仙儿才夺舍,但是她想着这其中必然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条件。

所以,在她逃跑之前,是绝不可能再冲击金丹了。

仙舟一日千里,隔天凌晨,他们就到达了江州。

正如望司门主信中所言,江州城被妖兽包围了,仙舟略过江州城墙外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片与江州相临的林子中,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妖兽。

虞鱼儿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妖兽,只觉得那妖兽都生得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格外吓人。

但是再吓人,她也得看,毕竟接下来成功逃脱后,她很大可能会孤身面对这样的妖兽。

这一细看,就发现在妖兽中间有一个骑着八头妖狼的红衣少年。

离得远了,看不清那少年面容,只见他斜倒在妖兽的背上,一派惬意,手中一只朱色玉笛,笛声刺耳。

好家伙,这就是妖修吧!

一人驭着万兽,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或许逃到妖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虞鱼儿心思转了转,然后肩膀就让人一拍。

回头一看,是大师兄路怀南:“小心,那是妖族的小太子。”

“妖族的小太子?”

虞鱼儿方才那心思,动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他缺不缺弟子?不缺弟子,缺婢女也行。

正道太危险,她只想远离。

“嗯。”路怀南点点头:“我前些年与他曾交锋一次,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人。”

虞鱼儿眼珠子一动,故意说道:“他肯定打不过大师兄!”

“若论单打,我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的修为虽不高,但是手段极诡异,尤其是驭妖兽的本领极高,任何妖兽皆能降服。”

虞鱼儿心想,人家再阴险狡诈也没有你们阴险狡诈!

人家至少坏得明明白白,没兜着没装着,哪像你们,明明一个个阴险狠毒无情无义,却还要装得满嘴的道德仁义,满脸的仁慈大爱!

但是不管她心里想着什么,她脸上还是保持笑嘻嘻乖巧又听话,“师兄放心,我若是见到他,一定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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