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瑶过来,安国公夫人当即率先开口道:“谢大小姐来了?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想来你也知道了,我们是来退亲的。”
谢瑶缓缓坐了下来,冷淡地睨了安国公夫人一眼,道:“嗯,说罢,怎么个退法。”
跟在安国公夫人旁边的年轻男子,便是赵清远。
他想不到谢瑶竟然这般淡定,忍不住眸光深沉了几个度,多了一分探究之意。
这谢瑶以往见了他,都是巴巴地黏着自己,一副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夫君的样子。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疏离了?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你昨天在宫宴上公然下药,手段龌蹉不入流,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靖王殿下有了肌肤之亲,简直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我们安国公府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所以这么门婚事必须退!”安国公夫人颐指气使地说道。
其实当初安国公是看在谢瑶外公的面上才定下这门婚事的。
但是谢瑶的外公兵权在握,战功赫赫,可是谁想打她外公这么短命,兵权最后落在了靖王的手中。
但是他们若是主动退亲,定然会落了个不好的名声,赵清远这才想要曲线救国,勾搭了谢思柔,看能不能将婚约的人选改成谢思柔。
侯府虽然没有实权,不过谢思柔跟谢瑶不同,有个当贵妃的亲姨母,怎么也比谢瑶这个死了亲娘又不受宠的大小姐要好些。
但是如今,谢瑶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安国公府就可以名正言顺退亲了!
谁也不会说他们半个不字!
“没错!你不守妇道!公然勾搭别的男人!我要退亲!”赵清远冷声道。
退亲这么大的事情,清宁侯却没有出现,只有清宁侯夫人和谢思柔来了。
清宁侯夫人和谢思柔早就觊觎这门亲事已久,想来安国公退亲之后,应该就会向谢思柔提亲了,所以自然也不会拦着,只淡定地喝着茶。
谢瑶也没有预料中那般惊慌失措,大哭大闹,反而勾起了唇角,轻笑道:“退亲,可以啊。”
“想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这等龌蹉事情抬不起头来,既然你肯爽快退亲,也算你识趣,咱们家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给你五十两黄金作为补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安国公夫人倨傲地扬起了下巴,高高在上地说道。
然而,谢瑶却嗤笑了一声。
她冷冷地看着安国公夫人,道:“补偿就不必了,因为要退亲,也是我来退,你儿子顶着婚约,勾搭未来的小姨子,简直是不顾人伦,毫无教养,令人发指,这种品行卑劣,龌蹉恶心的未婚夫,送给我都不稀罕!不用你们上门,我也会退亲的!”
虽然退亲是两家的事情,不过他们是正是定亲的,有定亲文书的!
若要退亲,要将文书送到府衙,言明原因,才能各自嫁娶。
所以这退亲到底由谁来退,也是大有文章的。
“你简直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跟你妹妹勾搭?”赵清远绝对不会承认这事儿的,当即对着谢瑶怒目而视。
“就是!姐姐!哪怕我的确是倾心赵世子,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从来没有逾矩的行为,你将这个罪名扣在赵世子头上,实在太冤枉了。”
谢思柔也红了眼眶,柔柔弱弱地申辩道。
谢瑶懒得跟他们废话,目光冷冷地落在赵清远的脸上。她站起来,缓缓走到了赵清远的身侧,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醉烈焰,清风楼。”
这话一出,赵清远本来道貌岸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瑶。
谢瑶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道:“赵世子你说,你是不是跟谢思柔有了首尾,这个亲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退呢?”
赵清远只觉得浑身发冷,看着语笑晏晏的谢瑶,就像是看着一条毒蛇一般。不过,他要是不顺着谢瑶的话说,她将自己好男风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是!是我**!勾引了你妹妹,你要退亲也是应当的。”赵清远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安国公夫人本来来退亲还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反水!主动背下这个污名!
“清远!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要是背了这勾搭姨妹的臭名声,那她儿子就只能娶谢思柔了!
以前背着婚约没有办法之下,谢思柔也就罢了,可若是退了婚约,她可就看不上谢思柔了!
本来好好的算盘突然被赵清远打乱,安国公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上不去,下不来的,整个人忽然两眼一黑,竟然噗通一下就栽在了地上。
“娘!”
“安国公夫人!”
见安国公夫人突然晕过去,众人顿时乱成了一团。
谢瑶上前,察看了一下安国公夫人的脉搏,冷声道:“是脑溢血,需要马上施救,要不然会当场暴毙的!都给我走远点!”
众人昨天见识了她的医术,都不敢造次,纷纷闪开。
谢瑶掏出昨天才买的针袋,当即给安国公夫人针灸。
一番针灸下来,安国公夫人总算是悠悠睁开了双眸。
赵清远急忙扶起了她。
安国公夫人缓缓回过神来,见谢瑶还攥着银针,想来是她救了自己。
她冷哼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你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让我答应你过门!”
谢瑶冷笑道:“你的老毛病只是晕厥,但是这一次是突发脑溢血,已经危及性命,而且以后随时随地会发作,如果不是我在场,你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退婚了吗?你休想用这个恩情绑架我!你救了我,我出诊费就是了!”安国公夫人冷声道。
谢瑶笑着道:“你多虑了,这个婚事,我是退定了,我是个大夫,救人是另外一码事,诊费自然是不能少的,一万两白银,麻烦你去取银票来。”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你当自己是神医吗?”安国公夫人气得当即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