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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的被闹了这么一场不说,远在天边的奇葩亲戚还追过来了。

姚海棠无奈,虽然烦得不行却也没刻意加快脚步。

他们扯着脖子叫的这么大声,又堵在宾馆门口儿,摆明了打定主意要作场大妖。

姚海棠是没在怕的。

她刚来九林的时候半点都没隐瞒自己的情况,就算是有雷也是由她自己都提前爆了。

姚海棠长了前后眼,知道今天这一出儿早不来晚也得来。

她还是慢慢悠悠跟没骨头似地往楼下走,结果刚下楼梯往门口儿一看就愣住了。

男人结实又透着野性的身躯正杵在大门口,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等着——

紧接着,姚海棠就看到她那个总爱撒泼的婶婶扑通一声坐在了门槛上。

“诶呦!老天爷啊!”

“我们这叔叔婶婶把她当亲闺女养啊,你老爹是生了你不管养......说是在外面赚钱,多少年也不回去扒头儿看一眼。”

“我供你吃供你穿,到了岁数还给你找人家儿出嫁。我容易吗我?结果你倒好啊,偷了家里的钱不说还跑到这儿来享福当老板来了,哎呀!同志们啊,这种丧良心的小**开的宾馆你们也敢来住啊!”

“没准儿哪天你口袋儿里的钱也得被她顺走啊!”

姚海棠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稍显孤寂的背影。

她见他往后退了一步,又站在那儿不动弹了。

须臾,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

这才身躯稍僵,让人瞧出了几分不淡然。

他顿了顿,随后试探着想绕过门口坐着的妇女走出去,结果姚海棠她婶儿直接往门槛子上一趴:“不许走!”

“今天她姚海棠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谁也不许出去!外面的也不许进去!”

“姚海棠,你个小**!你要是不想开门做生意了,就继续做缩头王八!”

这么大的阵仗,宾馆门口早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来今天天气就不好,好多人都寻思干脆回家歇着去了,甭做工了。

这敢情好,顺便看个热闹。

有几个不安分的,听了几句以后忍不住搭腔:“老子就说那姚海棠不是个好货色吧!”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赶明儿路过这可得绕道儿走!”

“谁说不是呢,”

一个中年妇女哼了一声,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谁不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年轻男同志的女妖精?”

“那些个往她这做过活儿的小年轻们,但凡干几天那脸上都顶俩大黑眼圈,就跟被吸干了精气似的!你们看她那身段儿就知道了,是个缺不了男人的主儿~~”

“怎么,你嫉妒啊?”

姚海棠噙着笑,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她轻飘飘地扔出去一句话,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瞬间爆炸了。

“你,你个贱蹄子说的什么?”

姚海棠从旁边儿提溜过来个板凳,一放。

侧眸看着仍然沉默伫立在一旁的男人,软言道:“同志,不好意思。”

“可能得耽误你事儿了。”

“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尽量快点结束战斗。行么?”

“啊,还有你放心。要是影响你赚钱了,一会儿我补偿给你。”

姚海棠这么说着,男人才终于略扬起脑袋瓜子。

外面乌云盖日,隐约只有些雾蒙蒙的光照进来——

姚海棠瞳仁剧烈收缩。

她第一眼只瞧见了他颈间那道极其可怖的刀疤,随后视线上移,这才看清他狭长的眼型,冷沉刚毅的面容。

迟铁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了。

他微微颔首,紧接着就往下一坐。

那个板凳突然就显得特别小,他缩在上面看着也有点狼狈。

可他还是略垂着眸,不做声色,与此同时双手习惯性地扶在膝盖上。

看着特别守规矩,就跟受过什么训练似的。

姚海棠挪不开眼的那个劲头子又上来了,她不受控制地开始观察他,看他青筋隐隐浮现的侧颈,顺着那凸起的青筋又一路看向他结实的手臂——

他手臂上有两个颜色,下半部分比古铜色更深,已经被晒得黝黑。

估摸着平时是经常穿半截袖......

“姚海棠!”

刘燕这一看见姚海棠,更像个疯子似地大喊大叫:“小**!我这一段时间没见你,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刚才还当人家那个女同志说的是瞎话呢,现在看人家可是一点儿都没扒瞎!”

“这**的你盯着一个汉子这么直勾的瞧,你是真不要脸啊!”

刘燕讽刺性地呵呵笑着。

坐在板凳上的迟铁粗粝指尖稍稍一颤。

姚海棠也笑,笑得还特别肆意张扬。

她环抱双臂,往前走几步直接靠在门框上由高自下的俯视着刘燕,“婶儿,你也嫉妒我啊?”

“怎么我叔满足不了你吗?”

“没事儿啊婶儿,这事儿我绝对支持你。咱们女性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男人不行咱就换。”

“姚海棠!!”

刘燕就跟见了鬼似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先的那个受气包怎么从小山坡上滚下来以后就突然消失了——

消失前,她还偷了钱拿了她自己的证件。

他们是托人打听了好长时间才得知姚海棠是来九林找她爹老姚了。

这还不算完。

姚正义刚好突发心脏病死了,留下了这么一个能生钱的来福宾馆。

想起大儿子说九林马上就要作为县里的开发重点地区,刘燕眼睛里冒着精光,这一瘪嘴就开始哭了,指着姚海棠说:“哪儿有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

“家里的钱都被你卷跑了,我们一家子怎么吃饭?”

“你还霸占了大哥的宾馆!让你爸知道了得多难受啊。”

“你一个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这宾馆肯定得给你叔儿啊!”

“你是去地府问我爸了吗?”

姚海棠笑意渐冷,声音清亮语气锐利,她单刀直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挑明:“你真应该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弟弟跟弟媳把我卖似地嫁出去,那男人死了以后又纵容自己家的养子对我动手动脚——”

“刘燕,我为什么从山坡上滚下去的你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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