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庭怒气在脸上凝固。
苏棠继续道,“打个商量,我帮你解毒,你给我和离书。”
“昨天八抬大轿抬我进的你们靖南王府,三个月后,八抬大轿送我回去。”
“到时候你是娶云二姑娘还是娶其她人,都随你意。”
“同意的话,就眨下眼睛。”
苏棠语气不疾不徐,可听在谢柏庭耳中却似惊涛骇浪。
是她救了他?
这怎么可能?
她才多大年纪?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太医一再叮嘱他不得动怒,再吐一回血,神仙难救,他却活过来了。
还有,她只用一根银针就让他动不了,绝非只是简单的吹牛。
谢柏庭没有说话,苏棠盯着他的脸看。
因为生气,男子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好看到不行。
苏棠借着看他眨眼正大光明的欣赏美色,盯的谢柏庭浑身不自在。
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盯着男子看的女人,她都不知道什么叫羞吗?!
谢柏庭眨了下眼,正要说话,苏棠笑道,“你眨眼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手一动,就把银针收了,从床上下来。
从嫁人到现在,力气一直在消耗,一口东西都没吃,她快饿死了。
苏棠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稍微漱了下口,拿了块糕点就吃起来。
她得赶紧补充些能量才行。
谢柏庭就那么看着苏棠吃东西,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力量从心口处弥漫至四肢,被卸的力道又回来了。
“我中的是什么毒?”
“现在还不好说,一种慢性毒,不过这么看来,你在这府里的日子,也不安宁啊。”
堂堂大少爷被人下了慢性毒,要死不活的,还被人安排了冲喜?
看来,这靖南王府里的水,也深着呢。
苏棠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直接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一抬头,对上谢柏庭想要杀人的注视:“下去!”
“这儿就一张床,你让我下去睡哪?我需要好好休息!”
那被打碎的玉如意,就是一颗即将引爆的地雷。
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炸死!
谢柏庭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就听见苏棠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要是休息不好,手可容易抖啊!你就不怕我扎针的时候扎歪了?”
谢柏庭:……
苏棠狡黠的笑笑:“别在意这些细节,我又不碰你,该睡就睡,啊。”
说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谢柏庭盯着她的睡颜,猛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头的怒气。
不能动怒。
不能动怒。
……
次日清早。
门外,丫鬟敲了敲仅剩的半扇门。
“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能进来伺候吗?”
“进来吧,”已经起床的苏棠打了个哈欠,随口应道。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看苏棠的眼神都带着怯意。
昨晚苏棠打李妈妈的那一巴掌,着实吓人。
丫鬟把托盘放下,过去伺候谢柏庭更衣。
苏棠扫了一眼,发现半夏消失了,拧着眉头问道,“我的丫鬟半夏呢?”
“半夏受了伤,去看大夫了。”
“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是。”
苏棠点了点头,没多想,任由丫鬟给她穿好衣服,梳好发髻。
谢柏庭穿好锦袍,丫鬟给他推来轮椅,他是坐在轮椅上和苏棠吃的早饭。
因为不熟悉,两人谁也没说话,一顿早饭吃的很和谐。
吃完早饭,就该去给王妃请安了。
大少爷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府里。
若不是王妃病重无法下床,只怕一早便要亲自过来了。
对于这个身娇体弱的婆婆,苏棠倒是不怕。
靖南王正妃脾气温顺,性格纯良,不是坏人。
丫鬟推着谢柏庭出了门,那边过来一护卫打扮的男子,他要推谢柏庭,被谢柏庭拒绝了,“她推我去就行了。”
苏棠四下看了看,指着自己道,“你是让我推你?”
“不然呢?”谢柏庭道。
“……”
好吧,她是他新过门的嫡妻,推他去敬茶,更显得夫妻和睦。
推就推吧,又不费多少力气。
苏棠想的很好,但古代的轮椅可不比现代的,再加上她没什么力气,刚接手就后悔了,可护卫已经退下了。
苏棠只得硬着头皮推谢柏庭去敬茶,推到半路,碰到一台阶,苏棠就没辙了。
她可没那力气连人带轮椅抬上去。
她要有这本事,早逃婚了。
苏棠四下张望,准备找人,结果无意间瞥见谢柏庭好整以暇的脸色,苏棠登时反应过来,这人在故意刁难她。
他带的路,不会不知道这里有道她过不去的坎。
好。
很好。
这梁子,结下了。
苏棠微微一笑,手搭在轮椅上,温柔道,“相公,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站起来走。”
相公……
谁许她这么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