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是叶疏桐母子,好似叶疏桐才是他的妻子。
黎云笙心中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沉闷到发痛。
季谨言又当着她的面和和唐宥安交代:“你先进去,不用怕,什么也不用说。”
唐宥安点点头,得意看了眼黎云笙就进了警局。
黎云笙的心火已经烧穿胸口,说出口的话都刺喉:“季谨言,你还记得你是谁的父亲吗?”
季谨言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理了理袖口:“我是宥安的代理律师,我有我律师的职业操守。”
“而黎云笙,你那些所谓的证据,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两人四目相对。
黎云笙看到了他锋利的眼神。
她很清楚,他有信心胜诉时,都会是这样的眼神。
曾经她见过无数次,也无数次为这样的眼神心动过。
可这次,是针对自己……
她舌根心口都在发苦:“季谨言,你让我觉得陌生。”
季谨言听完,只是看了看手表,略过她,进了警察局。
问话不过半小时,季谨言就带着唐宥安走了出来。
无力,悲愤和痛苦化成烈焰,在黎云笙心里烧。
她掌心扣得鲜血淋漓,才忍住上去质问季谨言和唐宥安的冲动。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医院,就看见季谨言已经先她一步回到了医院,在陪着季嘉虞。
看着女儿脸上开心的笑,黎云笙愣了瞬,没进门。
却没想到季谨言会忽然问:“嘉虞,告诉爸爸,宥安真的欺负你了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你装的?”
黎云笙瞬间变了脸色,当即冲进去,将季谨言拖出病房。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嘉虞会故意弄伤自己去污蔑唐宥安吗?”
“你可是嘉虞的爸爸,你知不知道嘉虞有多崇拜你,而你不仅不关心她,还要怀疑她!”
季谨言薄凉的眸子里泛着冷意:“日记我看了,不过是小孩子吵架,算不得证据。”
他目光陡然一凝:“我刚刚也只是想确认她有没有说谎而已,宥安还小,我不想他被有心人诬陷而毁了前途。”
“要是被我发现,你用孩子做争风吃醋的筹码,我绝对不会徇私。”
季谨言说着,深邃双眼睨向黎云笙。
话里话外都在怀疑这件事是黎云笙自导自演。
黎云笙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气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既然你是作为被告律师出现在这里,那你滚吧!”
季谨言面沉如水,漠然收回视线离开。
黎云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些相爱的过往如走马灯般从脑海中闪过。
冬天季谨言为她煮红糖水,用全部的积蓄给她买钻戒求婚。
他说自己是律师,看过太多人心险恶。
但还是愿意把所有的积蓄都放在她和女儿名下……
黎云笙曾不止一次被同科室的同事羡慕过,嫁给了爱情。
她也觉得哪怕全世界都变了,季谨言也不会变。
可如今短短两年,一切天翻地覆……
她仰头捂住脸,不让眼泪落下来。
缓和了好一阵。
黎云笙才重新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病房,握住女儿的手:“嘉虞不要怕,你没做错任何事,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忽然,呆愣的季嘉虞伸手,抬起小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妈妈,我没事。”
季嘉虞还笑了笑,阳光开朗的模样好似回到了曾经:“妈妈,如果和爸爸过得不开心,你们离婚吧。”
“嘉虞不想成为妈妈的负担,嘉虞希望妈妈永远开心。”
黎云笙看着她一如既往清澈的眸子,心里闷的发慌。
可季嘉虞又俏皮的眨了眨眼,飞快转移话题:“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鸡腿。”
黎云笙来不及细想,连忙点头:“好,妈妈现在就去给你做,你等等。”
她松开女儿的手,附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又帮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出门去卖鸡腿。
可刚走出医院,头顶忽然响起一阵破风声。
黎云笙脚步一顿。
“砰——”
一个东西紧急坠落,砸在她的眼前。
温润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
黎云笙下意识低头,就看到刚才还安慰她的女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血泊中……